“那21的呢?”趙軍又問。
售貨員繫好繩,將裝爐果的黃油紙包遞給顧客,然後向趙軍這邊走來,她一邊走,一邊問道:“你當買彩電吶?還24、21的!”
“嗯?”趙軍一怔,隨即笑了,他還納悶自己報出的這倆數怎感覺那麼熟悉呢。
“最大有多大的?”這時王美蘭在一旁問道。
“就那個!”售貨員一指最下面最大的那個蛋糕,說道:“20寸的。”
“20……”王美蘭看向趙軍,趙軍沖她一笑,微微點頭。
得到了兒子的認可,王美蘭轉向售貨員,將右手伸出時只把大拇指收回,對售貨員道:“給我來四個。”
售貨員:“……”
“媽!”趙軍一把拉回王美蘭伸出的手,問道:“伱要那麼些這個乾哈呀?”
售貨員也一臉不解地看著王美蘭。
“吃啊。”王美蘭道:“大下個月你跟你二妹妹都過生日,完了……”
說到此處,王美蘭稍微一頓,道:“再給你嬸兒帶一個,她家過兩天辦事兒,擺個這個多有面兒啊。”
趙軍嘴角一扯,勸阻道:“媽,你要實在想買,就來倆。咱家一個,給寶玉一個。”
說著,趙軍抬手向那摞著的蛋糕一指,道:“這玩意放不了太長時間,一月、倆月那根本不行。”
“擱外頭凍上也不行啊?”王美蘭問道:“吃前兒拿回來緩呢?”
王美蘭以為這個跟槽子糕、大餅幹似的呢,拿回去就放外頭凍上。吃幾個往屋拿幾個一緩,口感只比新的差一點。
“那不行,媽。”趙軍道:“這玩意凍不了。”
這蛋糕別說凍了,放到第二天奶油都邦邦硬呢,給李家一個長臉面也就罷了,自家還是別囤這個了。
“那行吧。”王美蘭有些失望,但她最相信趙軍了,當即沖那售貨員道:“那就給我來倆。”
售貨員看了這三人一眼,她在這種地方工作最會看人了,雖然這仨人穿的都是新做的棉襖,但就趙春那左右張望、一雙小眼睛不夠使的樣子,售貨員就斷定他們不是城裡人。
不是售貨員瞧不起人,而是有些話得先說,於是她便對王美蘭道:“三十五一個,要倆的話,交完錢得等仨小時吧。”
“等那麼長時間吶?”王美蘭咔吧著大眼睛,道:“這玩意這麼費事啊?”
說到此處,王美蘭轉向趙軍道:“那你爸做不了啊。”
“我爸整不了。”趙軍聞言一笑,道:“他能做了,咱也沒有材料。”
“烤坯子時間長。”這時,售貨員在櫃臺裡打岔,道:“我們這兒做蛋糕就一個師傅,你要一個也得等兩個多小時。”
這年頭,做蛋糕的師傅都是專門培訓出來的,相當難得了。
“那就要倆。”趙軍拍板,並從兜裡掏出錢來,數出七十拍在櫃臺上。這點小錢,還不至於讓王美蘭掏包。
見售貨員查錢,趙軍道:“我們先買旁的去,等做好了,我們再過來取qiu)。”
“那沒事兒!”售貨員點頭,道:“我記住你們啦,我下班之前,你們來取就行。”
售貨員話音剛落,聽那邊有人要長白糕,這個東西永安屯沒有賣的,王美蘭當即一拍櫃臺,說道:“把那長白糕,給我來十斤。”
聽王美蘭這話,售貨員抬頭看著她,問出了一句她舒蘭縣同行曾經問過王美蘭的話:“你家開賣店吶?”
王美蘭被問得一愣,趙軍則邊笑邊往出掏錢。在將十塊錢拍在櫃臺上後,趙軍對售貨員說:“要有出鍋的,給我包十塊錢的,完了跟那蛋糕我一塊堆兒過來取。”
售貨員:“……”
87年年底,白麵一毛七分八一斤,白糖一斤六毛八。而東北這邊産黃豆,一般都吃大豆油,是五毛二一斤。
一斤長白糕則是四毛三分錢,一張大團結能買二十多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