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李如海走到列車員面前,低頭看著其腳上的軍勾鞋,問道:“你穿這鞋,在哪兒買的呀?”
“啊?”森鐵列車員一怔,看了周建軍一眼,見周建軍也是一臉茫然,才道:“我們這是鐵路發的。”
“發的?”李如海眼睛一亮,轉頭看向了周建軍。
周建軍見狀,忙搖頭道:“咱不發這個。”
“啊……”李如海聞言有些失望,又向那列車員問道:“師傅,我想買雙這鞋,能不能買著啊?”
“哎呀……”列車員打量了李如海一番,心想這小子穿成這樣肯定不是一般人,當即問道:“你多大腳啊?”
“我三十八號腳。”李如海說完,卻見那列車員搖頭,道:“我四十一的腳,我這鞋你穿不了,要不我把我的勻你一雙了。”
“哦。”李如海有些失望,但卻本著職業素養,對那列車員道:“我叫李如海,家住山下永安屯,師傅你如果需要野豬、狍子、黑瞎掌,你就來找我……”
“永安?”還不等李如海說完,列車員眼睛一瞪,道:“你家住永安吶?”
“啊!”李如海應了一聲,旁邊周建軍好奇地問那列車員道:“永安怎的啦?我老丈人家在永安。”
“唉!”列車員嘆口氣,道:“我家小子,他們給介紹個物件,就擱永安。”
“哎呀?”聽列車員此言,李如海忙問道:“永安誰家呀?”
“永安老周家。”列車員神情有些不自然,看來他兒子相物件的事應該是沒成。
“啊……”李如海笑著問道:“周大奎家?”
他此言一出,列車員、周建軍齊齊一愣。列車員詫異,是因為李如海叫的太準了。周建軍則是驚訝,那周大奎是林場保衛員,周建軍和他也認識。但當列車員說永安老周家時,周建軍竟然都沒想到周大奎。
見列車員愣愣的不說話,李如海一笑,又問道:“彩禮沒談攏?”
這下子,列車員更驚訝了,張大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李如海,半響才問道:“你怎知道呢?”
“還我怎知道呢?”李如海聞言一笑,道:“你們上他家去,給拿了二斤長白糕、一兜蘋果、兩瓶罐頭、兩袋牛奶,是不是?”
“啊!”這回列車員驚得啥也說不出來了,只張大嘴巴重重地點了下頭。
李如海淡淡一笑,道:“你們拿的那牛奶還行,一熱上邊一層奶皮子。”
李如海的話,聽得列車員都懵了,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少年人是什麼身份,所以沒敢說啥。
“怎回事啊,於哥?”周建軍在旁問道:“你家孩子啥前兒上永安相的物件呢?”
“唉呀!大上個禮拜唄。”列車員答道:“禮拜天。”
“啊……”周建軍恍然大悟,就是自己小舅子過禮那天。
列車員無奈地說:“人家領我們去了,這家人還行,我跟我媳婦都相中了。完了他家那閨女也挺好,我兒子也願意。就是……就是……”
列車員“就是”了兩聲,才忿忿道:“四百塊錢彩禮還特麼不行!非得要六百!”
說完這句,列車員猛地向周建軍一轉身,道:“你們這邊兒彩禮啥前兒這麼高了呢?”
見列車員情緒有些激動,周建軍苦笑一聲沒說話。
他能怎說?
永安的高彩禮,不是別人抬起來的,是他老丈母抬起來的。
趙家跟馬家過禮,王美蘭一出手就是一千,還給了馬玲一條金項鏈。當時周建軍在旁邊看得直眼暈,心想得虧自己跟趙春結婚早,要不然自己都夠嗆能娶起老趙家的閨女。
想到此處,周建軍又看了眼旁邊笑呵呵的李如海,心想他們家也不是無辜的。
因為在繼王美蘭之後,金小梅也給劉家開出了一千塊錢的高彩禮。
金小梅如此做並非是攀比,因為李寶玉一結婚就要分家,金小梅心裡捨不得大兒子,就想著別虧了李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