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勝利這麼一問,趙有財不吭聲了。
惡虎溝、大爪子溝,顧名思義那裡面一定有虎。而那時候的人比現在困難多了,家裡能養起兩條狗的就是大戶。
至於槍嗎,大多數人用的都是老洋炮,拿那個打虎不是開玩笑嗎?
這些陳年往事,大夥閑嘮嗑地一說一嘮,但卻入了趙軍的心。
那隻東北虎既然與趙家幫有仇,那它肯定是留不下了。不管它是自己走,還是以後把它送走,沒了這只坐山虎,趙軍再謀劃老鬼頭子嶺上的懸羊時,也能少很多的麻煩。
至於那懸羊的飛簷走壁之能,趙軍已有準備,他家養的那隻小猞猁該教著打獵了。
猞猁號稱老虎崽子,翻山躍石肯定比人靈活得多。或許單只猞猁未必能拿住懸羊,但有人相助肯定會不一樣了。
就在趙軍胡思亂想之時,屋外開始上菜了。
周家就那一口鍋,肯定不能像趙家似的五六個大菜燉著。
而胡三妹她們先給上來的,是男人們下酒的毛菜,炸花生米、嗆土豆絲、午餐肉罐頭、魚罐頭,除此之外還有兩道菜,一個是炸魚,一個是豬肉燉粉條。至於熊肉,是來不及做了。
這一頓酒,從下午四點鐘開始喝,喝到晚上八點。在眾人相送下,趙軍扶著喝多了的趙有財從周家出來。
倆屯子離著不遠,晚上開車頂多二十分鐘。
當趙軍、趙有財到家時,家裡那些食客都已散去。聽見外面狗叫,在炕上跟趙春嘮嗑的王美蘭急忙下地。
當娘倆走到屋門口時,正好趙軍扶著趙有財到門前。
“哎呀媽。”王美蘭一看臉色通紅的趙有財,不禁皺起眉頭道:“這怎喝這樣呢?”
“喝……喝這樣怎的?”趙有財有酒量,他栽歪是栽歪,但他認得家裡人。一看說話的是王美蘭,趙有財白了她一眼,道:“我喝這樣,不都是因為你嗎?”
“啥?”趙軍、王美蘭、趙春都被趙有財說得一愣,王美蘭冷呵一聲,道:“你不嫌乎磕磣,你喝這嘛樣兒,跟我有啥關系呀?”
“呵!”趙有財往炕上一坐,抬腳脫鞋時,隨口道:“你知道跟你沒啥關系,你還問啥?”
“我……”王美蘭少有地被趙有財懟得說不出話來,引得趙軍、趙春在旁哈哈直樂。
“我給你一杵子!”王美蘭也樂了,但她同時向前一步,攥著拳頭向趙有財一比劃。
正搬起腿往下脫棉鞋的趙有財向後一躲,要是平常還好,可今天他喝多了,整個人一下子向後栽去。
“爸!”
“爸!”
裡面是炕,躺下也磕不疼趙有財,但趙虹、趙娜急忙扶住趙有財。
趙有財起身後,看向左右兩個小閨女,感慨地道:“還得我二閨女、老閨女呀!”
“你大閨女不好?”趙春笑著挑了句理,然後幫趙有財把另一隻棉鞋脫下。
“我大閨女能不好嗎?”趙有財笑道:“我大閨女最好了。”
說著,趙有財向屋外一擺手,道:“今天擱建軍他家喝酒,那幫人都誇我大閨女。”
聽趙有財如此說,趙春側身往炕沿邊一坐,問道:“今天都誰去了。”
這是純好事、純閑嘮嗑,而此時趙軍也拉著王美蘭坐下,一家人坐在炕上聽趙有財白話。
趙有財這人,平時挺沉默寡言的,可一旦喝多了,那話就多了。
趙有財把那些人細數一遍,然後拉著趙春道:“走前兒,你老婆婆還跟我誇你呢,說什麼你擱家,你跟她倆處得可好了,跟親娘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