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解忠忙向這邊走來,邊走邊問道:“寶玉,你乾哈來啦?”
說著,解忠回手向夥夫窩棚指了一下,道:“中午讓楊叔炒倆菜,咱跟邢叔,咱們幾個喝一口。”
“啊,那倒行。”李寶玉應了一聲,然後走到解忠身旁說:“解大哥,我有個事兒尋思問問你呢。”
“嗯?”這時,解忠看到邢三給自己使個了眼色,然後那老頭子溜邊就走。
解忠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緊接著就聽李寶玉問道:“解大哥,我張大哥在咱這兒幹的怎樣啊?”
“哎呦!”一聽李寶玉問的是這個,解忠當即說道:“要麼說呢,還得是咱自己兄弟,援民可是幫我老忙了!”
這話是解忠發自肺腑的,那張援民只要不捅咕黑瞎子,他乾活絕對是把好手。
張援民這人實在,乾自己的活從來不偷懶。而對那些不屬於他的工作,只要讓張援民看到,張援民也回主動幫著解忠料理。
“啊……”李寶玉一邊跟解忠往把頭窩棚走,一邊問道:“我張大哥最近沒幹啥不該幹的吧?”
“嗯?”解忠腳下一頓,咔吧兩下眼睛,幹笑一聲道:“我這場子擱山裡頭,他能有啥不該幹的。”
“呵呵……”李寶玉聞言一笑,追道:“他沒捅咕黑瞎子啥的吧?”
“黑……黑瞎子?”解忠眼睛連續、快速地眨了四五下,才說:“這兩天場子裡忙,他也沒工夫啊!”
解忠這話也沒撒謊,這兩天場子裡工作是忙,張援民也沒有空扯別的。
這時候的張援民,正在林班小號裡作業呢。
“嗚呃……”張援民操作著油鋸,油鋸刀板撕開樹皮、樹乾,將樹枝、樹杈打掉。
這叫打枝!
“哎!哎!”蔣金友叫住張援民,道:“你先別捅咕那玩意了!”
說著,蔣金友一指那青楊樹根,道:“你給這根節卸了,我給它拽回去,完了你自己在這兒慢慢忙活唄。”
他倆是一個工作小組,每個月拉到楞場多少木料,都算他倆的業績。
按蔣金友的意思,他自己先趕爬犁把沒有枝杈的根節部分運回去,留張援民在這裡打枝、造材。
然後,等蔣金友運完木料返回來,到這裡就能跑下一趟。如此工作,節省時間,多跑一趟就多賺一趟的錢。
“我尋思跑一趟得了,咱倆一堆兒回去,就擱場子裡等著吃晌午飯了。”張援民道。
“這才幾點吶?”蔣金友沒有手錶,估摸了一下說道:“才十點來鐘,你就張羅吃飯?”
說到此處,蔣金友聳手道:“趕緊按我說,下趟我來接你來!”
“行!”張援民白了蔣金友一眼,隨即問道:“根節留多少啊?”
蔣金友過去歪脖一看,這青楊樹根節能有六七十公分,於是轉頭對張援民說:“五米、六米都行,再長就不行了哈,大牤子該整不動了。”
“好嘞!”張援民啟動油鋸,鏈條帶動刀板嗚嗚作響,在樹根往上約六米處開鋸。
油鋸工作,破開樹木,捲起木屑紛飛。
這油鋸是將青楊樹一分為二,而在根部距離刀板一米處的地方,有一巨眼形的樹窟窿。
張援民下油鋸的地方是實心,可這樹窟窿再往根部,就是空心了。
此時根節這邊的樹洞裡,正暈著一頭大黑熊。
張援民自號屠熊少保,一天淨琢磨捅咕黑瞎子,在這楞場開工的第一天,他就對楞場裡的套戶、油鋸手們說過,讓所有人注意自己伐區的樹窟窿。如果看見樹窟窿外掛白霜,就立馬回來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