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對這山場不熟悉,生怕跑丟了找不到在下面等他們的車。
而既然鳴金收兵,四人也就不想嚼冷幹糧了,想回來吃一口熱乎的。
“有!”趙有財一聽四人要吃飯,忙問秦竹松道:“煮麵條行不行?”
“唉呀,那太行了!”秦竹松、趙繼成、張冬至三人一聽都樂了,被趙有財引著往隔間裡走。
隔間裡有四組暖氣片,又靠著後廚,暖和得很。趙有財帶著三人進了隔間,便指著張冬至身上的衣服,對他們說道:“你們這都不能再穿了,我讓人上後勤給你要幾身棉衣、棉褲吧。”
“不用,不用。”趙繼成連忙擺手道:“韓師傅去給我們取去啦!”
他說的韓師傅,是周春明的司機,這兩天這四個人都是坐大吉普上的山。
“那你們把這都脫下來!”趙有財道:“這屋裡也不冷,完了我把衣服啥的都拿後邊兒去,放火牆上給你們烤烤。”
“哎!”秦竹松狠狠地吸了一下鼻涕,對趙有財道:“那謝謝師傅了!”
“謝什麼吶?呵呵……”趙有財一笑,道:“你們給那個棉鞋、氈襪都脫下來,要不穿著拔腳。完了我去給你們煮熱湯面條,再多臥裡幾個荷包蛋。”
饑寒交迫的三人一聽熱湯面、荷包蛋,不禁舔起了嘴唇。
而這時的趙有財,抬左手往自己胸口一撫,笑道:“我介紹一下我自己哈,我叫趙有財,是咱這個食堂的大師傅。”
“啊……”秦竹松三人有點懵,但出於禮貌,三人一一自報家門並與趙有財握手。
當握到趙繼成時,趙有財握著他的手,笑道:“一家子哈!”
同姓之間有句話叫五百年前是一家,而在這邊,同姓的幹脆就互稱一家子。
趙繼成笑著應下,而等趙有財離去,他對那往下薅棉鞋的秦竹松道:“這老哥挺熱情啊?”
“嗯!”秦竹松點頭,努嘴並有些感慨地小聲說:“剛才進來乍一瞅,瞅他不是善面,但一嘮嗑感覺這人不錯。”
三人自己脫棉鞋、氈襪時都挺費勁了,而最難的是脫棉褲。那棉褲都凍硬了,自己脫不下去,得另一個人幫著往下拽。
就在這時,周春明的司機韓根良拽著一個麻袋進來了。
那麻袋裡,裝著四套嶄新的勞保衣物。分別有藍棉猴、軍用棉褲、羊毛氈襪、羊毛鞋墊和大棉鞋。
這些衣服一直在庫裡,也都凍得冰涼,但那三個保衛員也顧不上了,麻溜將衣物換上,然後抱膀擠在暖氣底下恢複身體熱量。
“來!來!”這時趙有財一手提著水壺,一手拿著一摞碗進來,招呼道:“喝口熱乎水,驅驅寒。”
“謝謝趙師傅!”秦竹松三人哆哆嗦嗦地想起身,趙有財緊忙攔道:“你們坐著,我給你們倒水。”
“我來,趙師傅!”作為林場一把手的司機,韓根良在林場的地位挺高,但他可不敢在趙有財面前拿架。
三個半碗的溫水一一送到三人手中,三人小口小口地吸溜著。雖然是溫水,但三人喝到嘴裡也感覺熱。
“呵呵呵……”看著三人喝水,趙有財慈祥的一笑,然後慢聲細語地說道:“面條馬上就好。”
“嗯,嗯!”秦竹松縮脖、縮膀地端著水碗,向趙有財連連點頭,道謝說:“謝謝趙師傅。”
韓根良詫異地偷看了趙有財一眼,他平時來食堂打飯都不到趙有財的視窗,他也沒見過這麼和善的趙師傅。
“謝啥呀?”趙有財笑道:“你們是為了我們林場來的,到這兒上山受累、挨凍,得是我們謝謝你們吶!”
良言一句三冬暖。
雖然是本職工作,但當得到別人的認可時,被溫暖的是內心。
秦竹松、趙繼成、張冬至都沒說話,但都沖著趙有財重重的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