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啊。”趙春扒拉了趙軍一下,道:“咱坐一會兒,不著急走。”
“對。”胡三妹跟著附和了一聲,她一開始就是這樣提議的。
為啥齊勝利興師動眾?就因為老虎太厲害了。
但趙軍可是有個外號叫伏虎將,更曾在永興大隊生擒猛虎。所以趙軍對於永勝來說,是絕佳的助力。關鍵趙軍還有車,帶人上山、下山都方便。
趙春不願意弟弟摻和這事兒,尤其明天就是趙、馬兩家過禮的日子,在這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這樣,趙軍在周家多留了半個小時,然後胡三妹、趙春婆媳倆才開始包孩子。
孩子他奶給做的小棉襖、小棉褲穿上,小老虎帽一戴,貼身的小單被先裹一層,單被外再包一層小褥子。這還不算外,再用小棉被包上第三層後,胡三妹又使紅布條把布包裹一系,最後才將碩大一個包裹遞在了趙軍懷裡。
胡三妹扶門,趙軍抱著孩子,趙春拎著倆三角兜從家裡出來。等三人到門口時,趙春回身對胡三妹道:“媽,我們走了哈。”
“大娘,你進屋吧。”趙軍也道:“外頭挺冷的。”
“沒事兒,沒事兒。”胡三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大孫子,從這孩子下生就沒離開過家。去年過年時,趙春回孃家都沒帶孩子。
今天是大孫子第一次離開家,此時孩子還沒走呢,胡三妹就開始惦記了。
但在趙家姐弟面前,胡三妹還不好說啥,只能叮囑趙軍道:“軍啊,開車慢點兒!”
“哎,大娘你放心吧。”趙軍知道胡三妹在擔心啥,笑著對她道:“我媽總唸叨她大外孫,這趕上了就讓她稀罕兩天,完了就給你送回來。”
“行!”胡三妹故作大度地一咬牙,道:“好不容易去一趟,他們都應該多待兩天。我就是怕啥呢?這孩子好哭好鬧的,別再影響你爸、你媽休息。”
趙軍聞言與趙春對視一眼,然後憋著笑,對胡三妹說:“大娘說的倒是那麼回事兒,那後天早晨,我姐夫擱那麼上班,我給我姐、我外甥送回來。”
“行,行!”胡三妹連連點頭,然後一指車廂道:“那快走吧,別給孩子凍著。”
說著,胡三妹先小跑著繞過車頭,給副駕駛車門拉開。趙春先上車,然後接過趙軍遞來的孩子。
當胡三妹給車門關上後,只聽趙軍在旁邊道:“大娘,我們走了哈!”
“媽,我們走啦!”趙春也在車上喊道。
“哎!走吧!”胡三妹應了一聲,然後一直盯著她那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孫子。
等汽車駛離周家門口,趙軍往後視鏡上看了一眼,才對趙春道:“姐,我大娘還擱外頭呢。”
趙春歪頭看了一眼,笑道:“他奶得看車沒影兒了才能回去。”
姐弟倆說話時,汽車轉彎往北,可還沒駛出多遠,趙軍忽然瞪大了眼睛。
在車前三十多米外有倆人,而這倆人不是別人,正是王翠花和馬玲。
這娘倆一人挎著一個大包袱,包袱很大,用紅棉布裹著。
此時趙春懷裡的孩子沒動靜,可能是睡著了,所以趙軍沒按喇叭。
而隨著車往前開,王翠花、馬玲一邊往路邊靠,一邊回頭看。
當看到車廂裡的趙軍向自己揮手時,馬玲笑著抽出一隻手,向趙軍搖了搖。
這姑娘能給她媽織帽子、給他爸織帽子、給她弟織帽子,還給趙軍織帽子、脖套、手套,可她自己卻是戴了個軍綠色的棉帽,手上戴的也是綿手悶子。
手悶子和手套不一樣,手套是五個指頭分開,每個手指各有一個指套。而手悶子只有大拇指才有單獨的指套,其它四根手指共享一個指套。
而且為了防止丟,兩隻手悶子用繩連在一起,摘下手悶子就把繩掛在脖子上。
這手悶子無論是看上去還是使用,都顯得笨拙。可當它配上明眸皓齒、笑靨如花的姑娘時,那笨拙就成了可愛。
趙軍將車停在娘倆身前,他推開車門下去,一邊從車頭前往過繞,一邊跟王翠花打招呼道:“大娘!”
而這時趙春把副駕駛門推開,但她抱著圓鼓鼓一個大包裹,她想下車,自己卻下不去,只能往外喊道:“花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