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老太太臉上笑開了花。
王美蘭出去和楊玉鳳繼續炸丸子,接下來是榆黃蘑、肉餡的。
榆黃蘑這個東西乃是長白山脈特有的菌類,味道鮮美,炒著吃、燉著吃,怎吃都好。
但本地人,最喜歡拿它包餡。
這些榆黃蘑是八九月份的時候,楊玉鳳上山採回來的。這東西長的時候,在樹乾上是一簇一簇的。
採回來以後,楊玉鳳取最嫩的那些晾幹了,這時候擱水一泡,吃著照樣美味。
隨著一盤盤丸子上桌,楊玉鳳把鍋裡的油慢慢地往一個裝油的盆。
而王美蘭進到東屋,把面板放在炕桌上,掀開炕捎蓋盆的棉被,將下面的發面盆拽了出來。
這裡頭是發好的面,王美蘭開啟面盆後瞅了一眼,轉身開啟旁邊立櫃的抽屜,從裡面拿出張黃油紙來。
王美蘭一手託著黃油紙,一手從面盆揪過一塊面,丟在黃油紙上。
這塊面,是留的面引子!
這個東西,在有地方的叫它麵肥,有的地方叫老面。反正全國各地,有無數種叫法。
但說白了,它就相當於以後的酵母粉,沒有它發不了面。
所以,每次發好面都必須得留出來一塊,下次用的時候,給它用水和開,然後用這個水來和麵、發面。
眼下是冬天,所以王美蘭取出一塊,用黃油紙包好,拿到室外凍上予以儲存。要用的時候,提前拿回來放在屋裡解凍,然後再和水。
這年頭沒有冰箱,要擱其它季節,就把這面引子擱到碗裡,然後放進碗架讓其陰幹,要用的時候再和水。
北方人愛吃麵食,尤其是眼下這時候,白麵、兩合面、苞米麵,饅頭、花捲、發糕、窩頭、烙餅,都離不開面引子。
王美蘭包在黃油紙裡的那塊,是要凍在外頭存上。除此之外,她還拿小碗裝了一塊,擱在碗架裡留著明天蒸幹糧。
此時王美蘭抓了些白麵在面板上,然後又把盆扣了上去,左手掀起面盆一角,右手從下往上掏盆裡的面。
揉麵、擀麵,王美蘭把面擀成皮,在上面刷油。這油事先加了少許鹽,刷完後從一頭將麵皮捲起,然後使刀切成一個個面劑子。
這時楊玉鳳完油,進來等著王美蘭。
此時外屋地的鍋裡還有少許油,就等著餅下鍋呢。
只見王美蘭切出了二十五個面劑子,然後她雙手捏住一個面劑子的兩端,右手順時針、左手逆時針,雙手齊齊一擰,然後把擰勁的面團擱在手心裡,雙手按壓後,一個面餅就成型了。
這是要烙發面餅,如此要烙到兩面烙至金黃,餅是外酥裡軟,而且裡面分層,還帶著滋味。
王美蘭按出一個個面餅,楊玉鳳一次兩個地往外運。但那鍋裡,鍋底同時只能放六個餅。王美蘭把所有面劑子都按完時,楊玉鳳那邊一鍋餅都沒烙完呢。
王美蘭從裡屋出來,對楊玉鳳道:“鳳兒,最後烙四個、五個火大的。”
其實,不管烹飪什麼東西,火候都是恰當才好。生了不行,老了也不行。
這發面餅,烙至兩面金黃,就應該給它放到鍋邊,像貼大餅子似的,讓它在鍋邊停留一會兒。
這樣一來,不管餅多厚,裡面都能烙透,而且不影響口感,還能防止浸油。
要不然一直放在鍋底烙,餅兩面必然發黑,雖然不是糊,但越烙越硬,就不酥了。
“我知道,老嬸兒。”楊玉鳳聞言一笑,道:“我兄弟樂意吃那樣的。”
“嗯吶唄。”王美蘭笑著一點頭,道:“他隔路。”
隔路的意思接近與眾不同,但它是個貶義詞。餅烙的金黃酥香不吃,非吃又硬又難咬的,這不就是隔路嗎?
可趙軍就好那一口,他從小牙口好,就愛吃那種艮揪的東西。
見楊玉鳳也知道趙軍的口味偏好,王美蘭淡淡一笑,對她道:“鳳兒,這餅就你烙了哈,我放桌子去。”
說完,王美蘭邁步進了西屋。
此時西屋裡,四個小丫頭早已經下桌了。
自從小猞猁斷奶後,她們少了很多樂趣,正好家裡又多了個小黑熊,幾個小丫頭又找到了新的樂趣,下午王美蘭忙,一眼沒照顧到,小黑熊被趙虹、趙娜和李小巧喂到了吐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