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猞猁還像往常一樣,躥到趙軍腿上,使一雙前爪扒著桌邊,等著趙軍餵食。
這些沙半的雞內髒,本來是準備拿去喂豺的,所以王美蘭她們盡量把腸子摘得幹淨。
那三隻豺,還在李家後院的籠子裡關著呢,只是它們仨過得老悽慘了。
沒辦法,家裡要有啥,哪怕人不吃了,還得可著狗吃呢。
而且兩家這十多條狗,一個比一個胖,它們吃完了,還能剩下啥了?
老李家的剩飯、剩菜,這三隻豺是一口沒沾過。它們平日吃的最多的,就是烀土豆、烀窩瓜。前陣子趙軍他們抓獾子,獾子內髒狗不吃,才便宜了這三隻豺。
而沙半雞的內髒太少,今天家裡的狗又出去打獵了,王美蘭也相信自己兒子的能耐,於是就大發善心,打算把這些內髒給豺解解饞。
可後來小猞猁冒出來,那就沒它們的份兒了。
沒辦法,是人就會有偏心。李家房後那仨貨,不能打圍、不能賣錢,長得還磕磣,屬實是不著人待見。
想起那三隻豺,趙軍突然想起一件事。
豺也是食肉動物啊,可現在李家那三隻豺吃烀土豆子、烀窩瓜,活的也挺皮實!
“大外甥,乾哈呢!”這時王強走了進來,張援民、解臣跟在他身後。
“我給它喂點吃的。”趙軍拿著開啟的小盔兒給王強他們看了一眼,然後想起一事,問王強道:“老舅,伱家有沒有炮彈皮了?”
“有吶!”王強反問道:“你要啊?”
“給我整一塊。”趙軍對王強說完,又轉向張援民道:“大哥,晚上回家前兒,你跟老舅走,讓他給你那塊炮彈皮。”
趙軍說的炮彈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都是以前打仗遺留下來的,山民們有的用它做刀,有的用它做紮槍頭。
“兄弟你要做啥?”張援民問了一句,就聽趙軍道:“給我做個哨。”
說完,趙軍一指桌上用子彈殼做的哨,對張援民道:“得跟這個的動靜不一樣哈。”
“那我知道了。”張援民應了一聲,眼看趙軍從小盔兒裡拿出一套燈籠掛,扯著腸子將相對沉實的心肝遞到了小猞猁的嘴前。
“嗷!哇嗚嗚嗚……”小猞猁一口咬住,不斷地點頭往嘴裡吞食。在將心肝吞下後,它不斷往下點頭扯著腸子。
隨著腸子吃淨,小猞猁仍抻脖看著那小盔兒。
“行啦!”趙軍使手託其腹,將其丟進炕裡,然後把小盔兒一蓋,端起來就走。
小猞猁見狀,竟然直接從炕上蹦下去了,引得眾人一陣驚呼。
東北這些獵人,將猞猁稱為老虎崽子,不只因為它跟小老虎長得像。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它擅長撲躍,這一點和東北豹不同,但和老虎特別像。
之前王大龍養的獵狗,被一隻大猞猁團滅。還有78楞場老夥夫,也就是趙軍前世的師父胡大海,他的外甥宋冬帶著八條狗上山打獵,被一隻東北虎滅了七條狗。
這兩處戰場,趙軍都去看過,再加上觀察那些狗的傷勢,就能知道猞猁和老虎殺敵都是以撲抓、撲咬的方式。
而且是反複的撲抓、撲咬。
至於它們如何追殺逃跑的獵狗,就如之前說的,它們擅長撲躍。
不光是撲,還有躍呢。
從這裡就能看出,相比於東北豹擅奔襲、擅追擊。虎和猞猁一般不跑,有的只是一次接一次的躍撲。
這樣更節省體力,而且它們更追求一擊必殺。
虎乃獸中之王,本該橫行無忌,但它們狩獵更多是埋伏、偷襲。
猞猁也是如此,但相比於虎埋伏於草叢、樹後,猞猁更喜歡埋伏在樹上。
它們能上樹這一點,倒是和豹子有些相似。但豹子能在樹與樹之間縱躍,猞猁卻不那麼乾,它們多是自下而上或自上而下。
就像今年開春,王大龍家死的那幫狗,就是被猞猁反複上樹,借力撲殺的。
此時這小猞猁雖剛滿月,但身體素質是真好,一躥一躥地就出了趙軍的房間,但卻被王美蘭用腳給攔下了。
趙軍推門出去,把裝沙半雞內髒的小盔兒放在外窗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