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臣一喊,趙軍、張援民雙雙趕來,三人到近前一看,那狍子四蹄蹬開,躺在地上,脖子往後窩著。
張援民上前一摸回頭對趙軍說:“兄弟,還軟乎呢,剛死不大一會兒啊!”
趙軍聞言往前探身一看,見那狍子口鼻有血,笑道:“這是聽見咱們動靜,它往這兒躥,完了一栽歪,腦瓜子撞樹墩子上了。”
“呵呵呵。”聽趙軍此言,張援民呵呵一笑,道:“兄弟,你這麼一說,我想起我老嬸兒來了。”
“嗯?”趙軍一怔,張援民笑著解釋道:“我老嬸兒不說麼,咱家那羊是撞大錘,撞死的。”
“哈哈哈……”張援民此話一出,趙軍、張援民全都哈哈大笑。
這兩件事看著確實挺相似,但在他們看來,這狍子撞樹墩子情有可原,可羊撞大錘就不現實了。
所以哪怕王美蘭起誓發願,還有金小梅、楊玉鳳作證,大夥也不信她們的那套說詞。
比起羊撞錘而死,大夥更相信是王美蘭想擺席,錘殺了大羊。
沒辦法,這也屬於一種偏見!
“大哥!”趙軍笑過,抬手對張援民道:“給它開膛,別捂了血。”
“哎!”張援民應了一聲,從後腰抽出他爹傳下來的犴達罕皮小刀,準備給這狍子開膛放血。
趙軍回手把剩那個捉腳遞給解臣,然後跟張援民說:“大哥,你在這兒,我倆上上頭看看。”
“行,兄弟,伱們去吧。”
趙軍、解臣往上走,在山二肋這裡有個陷阱,是昨天三人下的第一個陷阱。
趙軍、解臣過來時,狍子叫聲不住地在山間回蕩,倆人到這兒一看,四隻狍子散在周圍。
這給趙軍、解臣樂的,倆人拿繩子上前,一個一個開捆。
四隻狍子,兩大一小全是母,大母的有六十多斤,小母的也有五十斤。
等捆完了這四個狍子,解臣抹一把腦門上的汗,但放下手的時候,他手在鼻子前一頓,抽動鼻子嗅了一下,皺眉道:“這味兒!”
山牲口身上都有味兒,主要還是今天抓的多。
這時,張援民才上來,一到趙軍跟前,他就為自己表功道:“兄弟,那狍子讓我收拾幹淨兒的,腰子啥的我都先掛一邊了。”
說完,張援民看了一眼那被安置在一起的四個狍子,不禁笑道:“兄弟,這真沒少整啊!”
“嗯吶。”趙軍淡淡一笑,而解臣在旁問道:“軍哥,這不能是一幫狍子吧?”
“不是。”趙軍手往周圍半空中一比劃,道:“鹹鹽味兒把周圍狍子都整來了。”
說著,趙軍往那做陷阱的樹頭上一指,道:“你瞅那凍青,還都給吃了。”
“可不怎的!”張援民笑道:“它們還來回舔鹽鹵子呢,咱就是捉腳少,要不還能多逗扯幾個。”
“行啦,大哥。”趙軍笑著微微一揚頭,道:“這就夠過兒啦。”
說完,趙軍往上一指,道:“咱往上去!”
三人又往上走,在最上頭那個陷阱周圍,臥著兩只狍子,都是後腿踩了捉腳,看見人來了,一個勁兒的哀嚎,也不知道是罵人還是求饒。
但不管它們吵啥,趙軍、張援民、解臣也不管那個,拿繩子把倆狍子捆好,張援民背起一隻狍子,他讓這狍子肚子貼著自己脖子,捆在一起的兩條前腿搭過張援民左肩,兩條後腿搭過張援民右肩。
張援民抬雙手分左右一握狍子腿,就這麼扛著往下走。
另一隻則由解臣扛著,至於趙軍嘛。這一年多來,除了趙有財和陳學義,一般沒人強迫他乾活。
三人下到山二肋,這裡還有四隻狍子。這回趙軍沒法偷懶了,他背起一隻狍子,然後此處還剩下三隻,仨人一會兒還得再來一趟。
三個陷阱,十二個捉腳,一共逮住了九隻狍子,七活兩死。
三人來回折騰了三趟,在將狍子都運上車以後,三人拿著水壺輪流喝著水。
喝水也是趙軍先喝,趙軍喝了兩口,就把水壺遞給了張援民,然後回頭問解臣道:“解臣啊,你跟我解娘今天不回去了,是不得告訴我解大哥、解大嫂一聲啊?”
“哎呦媽呀!”解臣猛然瞪大了眼睛,可不是嘛,昨天下午打電話,信誓旦旦地託人告訴解忠和劉蘭英,今天中午他們娘倆就到家。
而現在,都快十一點了!
解臣從張援民接過水壺,狠狠往嘴裡灌了幾口,然後將其交給趙軍,轉身就往車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