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張援民眨了兩下眼睛,回憶道:“我老爹活著的時候,抓過鹿,活的。還上興安嶺,抓過犴達罕。嘶……”
張援民皺眉沉思片刻,才道:“那是哪年,我這喝完酒,腦袋記不清楚了,但我知道雙馬架那邊兒的生産隊,讓我爸幫他們抓過懸羊。”
“雙馬架?”一聽這個地方,趙軍心中瞭然,便問張援民道:“那我張大爺給他們抓住了麼?”
張援民搖頭,卻說:“不知道。”
“那怎還能不知道呢?”李寶玉問道:“那抓住了,就是抓住了。沒抓住,就是沒抓住唄。”
張援民看了李寶玉一眼,然後拿起大茶缸子喝了口茶水,才道:“我老爹回來,我跟我老孃都問他了,可他也不說,就告訴我們別問。”
趙軍一聽,心裡更明白了,他怕李寶玉追問,便問張援民說:“大哥,你會下那挑杆子不?”
然後,趙軍又怕張援民喝完酒聽不明白,便再問他一句,道:“能抓懸羊的那種挑杆子。”
“會!”
隨著張援民一點頭,趙軍面露喜色,笑道:“大哥你行啊,這你都會。”
“是啊。”李寶玉也道:“大哥,你這是深藏不漏啊!”
一個深藏不漏,正撓到了張援民的癢處,他呵呵一笑,卻聽趙軍問道:“那大哥,你怎沒抓過那玩意呢?我聽說抓懸羊,可比藥鹿掙錢多了。”
“唉!”張援民嘆了口氣,道:“那玩意不好整啊,有時候一年都夠嗆能蹲著一個,大哥要全指抓它,這家裡都得餓死。”
“大哥。”趙軍又問張援民說:“那我們要給你打下手呢?”
“現在不行了。”張援民說:“打懸羊,響葉子不行,那玩意聽見一點兒動靜就沒影。雪溜子也不行,狍子都雪上飛呢,更別提它了。”
趙軍聞言,瞬間明白過來,接茬說道:“那就得等青草沒髁唄?”
“對!”張援民點頭,說:“就得等青草沒髁,草長一人來高,下啥玩意,懸羊都看不見,這時候才能套著。”
“那就等明年的!”趙軍說著,從板凳上起身,對三人說道:“等明年夏天,咱也抓倆懸羊。”
……
回到家裡睡下,一夜過後。
第二天因為要去打香獐子,所以趙軍和解臣四點多就起來了。
他們起來的時候,就聽外屋裡,有滋啦滋啦的炸東西聲。
趙軍出來,卻是一愣。
只見趙有財在鍋臺前,正往鍋裡下茄子塊呢,而旁邊還有剛過完油的土豆片。
趁著解臣去外面打水洗臉,趙軍湊到趙有財身前,問道:“爸,你這是幹啥呢?”
趙有財沖趙軍一笑,道:“給你們做個地三鮮,沒吃過吧?嗯?”
趙有財說著,就見趙軍往後退了一步,不禁一怔,然後沒好氣地說:“你這孩子怎這樣?你要上山打獵,你爸給你做頓飯有啥的?”
說著,趙有財使笊籬把油鍋裡的茄子塊撈出,隨手又把旁邊的辣椒片倒進油鍋裡過了一下。
這時,就聽屋外傳來了倒水的聲音。這時候在外面洗完臉,直接就把水倒地上了。想來這是解臣洗完臉,馬上就要進屋了。
於是,趙軍也不跟趙有財兜圈子,直接問他道:“爸呀,你要幹啥,你就直說吧。”
“呵呵……”趙有財呵呵一笑,伸手在趙軍肩膀頭一拍,嚇得趙軍往旁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