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了!”趙慶祝大手一揮,大聲喊道:“驗收員隨便扣尺,我們套戶不服!我們停工!我們停産!”
“哈哈哈……”趙軍不怒反笑,然後搖了搖頭,看向旁邊林木森、徐勝利,問道:“林把頭、徐把頭,你們手底下的套戶呢?”
“我們乾!”林木森道:“我感覺趙技術員你做的沒有問題。”
這是個聰明人!
關鍵是,人家懂業務!
趙軍聞言一笑,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只拿著工具過去檢尺。
就這樣,一直等到十點四十多,一輛大屁股吉普開進了新楞場!
車上坐著四個人,駕駛室裡,坐的肯定是司機。而副駕駛上,坐的是驗收組組長徐寶山。
後座上,左邊是生産場長竇保國,右邊則是林場一把頭周春明。
當汽車開進楞場大門的一瞬間,把大門的窩棚裡,一直往窗外張望的李如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對老楊頭說:“大舅,我走了哈,咱爺們兒有機會再嘮。”
“哎!這就走啦!”也不知道李如海跟老楊頭都說啥了,這老頭一聽李如海要走,竟然有些依依不捨、意猶未盡。
……
當汽車停在楞堆場前的時候,趙慶祝起身向汽車走去。而趙軍、張雪峰、宋鐵民、林木森、徐勝利,也都是如此。
“這都幹啥呢?”竇保國腳一落地,就指著那坐在一旁,不乾活的套戶,大聲質問道:“這怎都不乾活呢?啊?耽誤了生産,誰負責任?”
“場長啊!”趙慶祝高呼一聲,悲痛萬分地喊道:“你們驗收員欺負人吶!不讓我們這些套戶活啊!”
“哪個驗收員?”竇保國目光只落在趙軍臉上,卻高聲問道:“誰?出來!”
“我!”趙軍看著竇保國,毫不示弱地大聲應道:“怎的?”
“你還挺橫!”竇保國一瞪身旁徐寶山,喝道:“你們這技術員什麼玩意?”
徐寶山淡淡一笑,看著竇保國,半點也沒退讓地反問:“我們技術員怎的了?竇場長你說清楚!”
“怎的?”竇保國一指趙軍,對徐寶山道:“人家套戶昨天拉的木頭,4.60的,他檢尺給人記4.56。”
趙軍急向竇保國走了兩步,喝道:“你指喚誰呢?”
“我指喚你呢!怎的?”竇保國吼道:“你出了錯,你還這麼橫?我跟你說,你能乾就乾,你不能乾,就趕緊滾蛋!”
“啪!”趙軍甩手,把尺杆子掄飛,尺杆子打在旁邊楞堆上斷成兩截,徐寶山見狀,忙過來攔住趙軍,但聽趙軍大聲回應竇保國道:“你是個啥呀?我乾不幹的,我又沒犯錯,你是場長,你也管不著我!”
“你特麼還沒犯錯?”竇保國怒道:“你不犯錯,人家能告你麼?”
這時,徐寶山抓住趙軍,問他道:“趙軍吶,怎回事啊?”
“啥怎回事啊?”竇保國上前,伸手一拽徐寶山,道:“這還問啥了?那木頭都擱那兒放著呢?”說完,他轉身問趙慶祝道:“那木頭呢?”
“這兒呢!”趙慶祝領著眾人,來在那根椴木前,徐寶山從張雪峰手中拿過尺杆子,看了竇保國一眼,然後到椴木大頭這邊,親自拿尺杆子一量。
見徐寶山親自動手,得到過趙慶祝再三保證的竇保國也不怯場,硬氣霸道地向徐寶山問道:“多少?你自己說?”
徐寶山語氣淡然地答道:“4.60。”
徐寶山此言一出,竇保國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個箭步來在椴木前,定睛一看那上邊打的五個6印,跳腳指著趙軍就叫嚷道:“人家4.60的木頭,你憑啥給打4.56?你小小年紀,你特麼不學好,你瞎扣人家套戶尺,你整得三十多張套子停工,你耽誤了生産進度,我特麼直接開了你!”
竇保國喊完,就發現趙軍很平靜地看著他,竇保國一怔,但聽趙軍問道:“你瞎呀?”
竇保國被罵的一愣神,但很快反應過來,指著趙軍,氣的臉都紅了。
他好歹也是一場場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手下的技術員罵,臉上哪還掛得住啊?
於是,竇保國扯著嗓子就喊:“你說誰瞎呢?我特麼開除你!”
“你瞎!”趙軍一指那根椴木,喝道:“你沒看見那是喇叭頭啊!”
“喇叭頭……”竇保國聞言,瞬間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