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爺倆回身看著王娟,但見王娟一屁股坐在門口,咧嘴哭了起來。
這純是被氣的!
這幾天家裡苞米地進黑瞎子禍害糧食,王娟心情就不好。今天,朱大山去趙軍家借來了獵狗,才讓王娟看到了一絲希望。
可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實在讓她無法平靜。
這都是什麼啊!
辛辛苦苦忙活一早晨的土豆幹沒了,家裡下蛋的老母雞沒了,等著養大到冬天,落雪時再賣錢的雞雛也死了好幾只。
見王娟哭了,朱大山、朱江看著滿院狼藉,欲哭無淚,也恨死了黑虎。
爺倆開始找小雞、收拾院子,可不管幹什麼活,都是一隻手操作,另一手拿著武器,眼睛瞄著黑虎,只等它一放鬆警惕,就過去給它一下子。
可黑虎多機靈啊,它在院子裡,不停地遊走,始終離那祖孫二人遠遠的。
“哎,爺!”突然,朱江一手拄著鐵鍬,一手沖朱大山招呼,道:“你過來看!”
朱大山到朱江身旁,就見朱江指著黑虎,問他道:“爺,你看那狗,有條腿是不是瘸了?”
“哎呀!可不是怎的!”朱大山這才發現黑虎有條腿不太著地,走路一瘸一拐的。
朱大山快步向黑虎走去,可黑虎見他過來,忙小跑著奔向相反的方向。
“別跑,不打你了。”朱大山沖黑虎喊著,但他一喊,黑虎跑的更快了。
“壞了!”朱大山回身,沖朱江搖頭道:“八成是剛才跑,撞著了。這下麻煩了,跟人家借的狗,給人家整受傷了,這回頭怎跟人家交代呀!”
這老頭子,性格不好,歸性格不好。說話橫,歸說話橫。但做人、做事都挺講究的,而且很守信譽,說一不二。
此時見黑虎受傷,他有些不知所措,心裡感覺對不起趙軍。
“瞅著問題不大。”朱江來在朱大山身旁,伸手拿過朱大江手裡的鐵鍬,說道:“那狗腿也沒出血,它也不叫喚,應該沒啥事。”
聽朱江如此說,朱大山反應過來,笑道:“對呀,它要疼,它不得叫喚麼?應該是硬傷,緩緩就好了。”
如此一說,爺倆鬆了口氣,轉怒為笑,回身一看,就見王娟已經擦幹了眼淚,正蹲在那地上撿土豆幹呢。
她忙活一早晨晾的土豆幹,此時全都沾上了泥土,還有不少都摔碎了。
王娟撿這些土豆幹時,就像在一塊塊地拾起自己破碎的心。
“媽呀,別撿了。”朱江湊到近前,勸道:“這也不能要了,喂雞得了。”
王娟心裡正有氣,發洩著怒道:“給我上一邊去!”
“娟啊。”這時,朱大山也湊了過來,勸說道:“伱回屋歇一會兒吧,讓朱江收拾。”
這話,哪怕換做是朱愛國說,王娟都得懟他一頓。但朱大山是公公、是長輩,王娟只能嘆口氣,起身就往屋裡走。
見王娟離去,朱大山沖朱江使個眼色,示意他趕緊收拾。
朱江卻一指那黑虎,問道:“爺,那狗怎整啊?就這麼撒著啊?”
“不撒著,你也追不上它呀。”朱大山懟了一句,轉身也回屋了。
晚上,朱愛國從林場下班回來,第一眼就看見了趴在自家院子裡的黑虎。
“呦,哪來的狗啊?嘖嘖……”朱愛國發出聲音吸引黑虎,就見黑虎低著身,搖著腦袋、搖著尾巴奔他來了。
朱愛國喜愛地揉了揉黑虎的大腦袋,才走進屋裡。
進屋就見大鍋開蓋煮著餃子,朱愛國笑著對王娟說:“吃餃子啊?”
“看見了還問!”王娟沒好氣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