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老頭子脾氣倔、說話橫,但心眼兒不壞。他還抱了一些幹草,鋪在地上讓三條狗趴著。
拴好了三條狗,朱大山從倉房裡出來,一邊往屋前走,一邊喊道:“娟啊!娟!”
“哎!爹,你回來啦?”一個中年婦女聽見聲音,從屋裡出來,便問:“趙軍怎說的啊?”
“那孩子來不了。”朱大山此話一出,見王娟有些失望,當即笑道:“人家現在每天得學xiao)習,晚上不能貪黑,我一尋思,就給他家狗借來了。”
“借來狗了?在哪兒呢?”一聽朱大山從趙軍家借來了狗,王娟很是好奇,跟著朱大山到倉房看了一眼。
打圍的狗,到誰家都不討人厭,大胖、三胖就那麼安靜地趴在幹草上。
而黑虎呢,張著大嘴,伸著舌頭,沖著二人搖著尾巴,一副討人喜歡的模樣。
“這狗真好啊!”看見黑虎的第一眼,王娟只覺眼前一亮,忍不住贊嘆道:“你看它,胖的跟球似的,油光鋥亮的。”
不得不說,黑虎這家夥,賣相是越來越好了。
它自從到趙軍家,就頓頓不少吃。哪怕到了伏天,白天零上三十三、四度,別的狗都吃不下東西,它也毫不受影響。
再加上會賣萌、討好,整得王美蘭、趙虹、趙娜都喜歡它,平時吃幹糧啥的,都會從自己嘴裡省出一些,來喂黑虎。
此時的黑虎,頭小、身子大,胖的像一個球似的。而且,一身黑毛油光鋥亮,光看外表,這絕對是隻好狗。
“娟啊!”朱大山看著黑虎也是喜歡,忙對王娟道:“趕緊的,給插點苞米麵,喂喂狗!”
王娟聽了,臉上笑容一滯。她過日子挺仔細的,平時吃鍋頭、大餅子掉個渣,都得使手指頭蘸起來,放進嘴裡。此時讓她給狗吃苞米麵,卻是有些為難人了。
朱大山也知道兒媳婦會過日子,便勸她說:“想讓狗乾活,得先讓它們吃飽了。晚上把那黑瞎子攆走,這能保下來多少糧食呢?”
王娟聞言,一想也對,當即面色稍緩,點頭道:“行,爹,我聽你的。”
王娟進屋,刷鍋、燒水。等水燒開,將開水舀在苞米麵裡,將其燙熟。
為了能讓三條狗盡快吃好、吃飽,王娟還特意把裝燙苞米麵的盆,坐在涼水裡拔涼。
然後,她找了個破盆,還有槽子,把苞米麵糊分開,喂給三條狗吃。
可這三條狗,早晨是在家吃過飯的。此時還不到九點呢,大胖和三胖都吃不下,但見黑虎吃光了自己那份,就可憐巴巴地沖著朱大山搖尾巴。
朱大山心一軟的結果就是,黑虎自己乾掉了所有的苞米麵糊。
這看的王娟既心疼又擔心,心疼是心疼好好糧食都進狗肚子了,擔心是怕黑虎吃壞了。
可見黑虎吃完,就趴在地上舔爪子,她和朱大山才放心地回屋。
此時,朱大山的孫子朱江還在家。只不過他昨晚守夜,一宿沒睡,今早回來就躺在炕上不起來了。
朱大山昨晚也沒休息,回到屋裡就上炕補覺。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這爺倆才被王娟叫起來。
王娟做的豆角燉土豆,燉菜時上面放簾,簾上蒸窩頭一鍋出。
三口人坐在炕上吃飯時,朱江就問王娟,道:“媽呀,今天立秋,你怎沒割(ga)塊肉回來包餃子呢?”
“哪有錢了?還割肉!”王娟咬了口窩頭,含糊不清地嚼著說話道:“咱家錢,不都得給你留著娶媳婦麼。”
朱江一聽,就悶頭吃飯,不說話了。
而這時,朱大山放下筷子,拿起三錢的小酒盅,少抿了一口酒,撂下酒盅,再拿起筷子時,才對王娟說:“娟啊,你和愛國啥時候有工夫的,你倆上老王家去一趟,趕緊把倆孩子的事定下來。”
說到此處,見王娟點頭,朱大山又補一句,道:“你看人家趙軍和馬玲,說定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