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沒有。”張援民呵呵笑著說:“早十來年,是想當兵來著,但老爹身體不好,在家伺候老人了。”
“哎,孝子啊。”陶福林看著張援民,贊嘆不已,然後更是鼓勵張援民,“伱有這身手,可是了不得,有機會好好練練槍,打圍啥的更順手。”
說到此處,陶福林看了一眼身旁的陶大寶,才又對張援民說:“你要是整不著槍,你就來永興大隊找我,咱倆一塊上山,連學槍帶打獵。”
老陶頭子這一句話,可是把陶大寶給嚇壞了。他爹這幾年就愛打獵,但也就打一些兔子、松鼠、沙半雞,還真沒照量過野豬這種大貨。
而他前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就已經讓陶大寶很害怕了,今天聽他老人家這意思,怕是要向著黑瞎子使勁兒啊。
陶大寶可是知道,那玩意兒絕非野豬能比的。
但有時,就是你怕什麼,便來什麼。
雖然張援民有點虎,但這把年紀的老頭,他是不敢往山裡帶的。
可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能一臉尷尬地看著陶福林。
“爸,你都多大歲數了?你打什麼獵啊?”陶大寶見狀,忙上前來扶著陶福林肩膀,把他拽到一旁。
趙國峰饒有興致地看著這爺倆,見他們往旁邊去了,他才好奇地問張援民,“你這拿這些熊掌,奔這兒來,是要幹啥呀?”
“啊。”張援民答道:“我尋思拿點東西,想來看看我老叔、老嬸。”
“你老叔……”趙國峰反應過來,這張援民口中的老叔、老嬸,就是趙有財和王美蘭。
既然都去一個地方,那就一起走吧。
趙國峰和陶大寶拿著禮品,蔣金友牽著馬,一行五人來在趙軍家門口。
還沒等到大門呢,就聽院裡的狗叫個不停。
“那啥?咱兄弟家還養狗啊?”蔣金友向張援民問道。
“那是呀。”張援民說:“咱兄弟打狗圍老厲害啦,一冬天光黑瞎子就收拾十好幾個,就連老虎崽子,還能整倆呢。”
張援民此話一出,一旁的陶大寶心裡就暗自叫苦。
果然,他那不讓人省心的爹一聽這話,一雙渾濁的老眼竟閃著光芒,嘴裡嘟囔道:“特麼的,趙小子那天騙我,他跟我說他不會打獵。”
趙國峰聞言也:“大爺啊,他不是騙你,應該是跟你鬧著玩呢。”
這時,蔣金友已將馬拴在了趙軍家門外,張援民則從爬犁上解下兩只熊掌,這兩只是準備送給趙軍家的,而另外兩只是留給他媳婦和閨女的。
這麼多生人到門口,還有黑瞎子掌的氣味,使得趙、李兩家狗叫個不停。
狗一叫,屋裡就知道外頭來人了,王美蘭、金小梅雙雙從家裡出來觀瞧。
金小梅見是趙家來人,而且有趙國峰、張援民在,就轉身回屋了。
而王美蘭則出來,將眾人往院子裡迎。
別看王美蘭是個農村婦女,沒念過書,但老規矩肯定是懂在,在互相認識過以後,便閃在一旁,讓長者先走。
老陶頭子一進院子,看見那幾條狗抻著脖子沖他叫,老臉上竟露出歡喜之色,指著那白龍對他大兒子道:“好狗啊,你看這狗,瞅著就好。”
“嗯,好。”陶大寶聽的直撇嘴,心裡納悶自己老爹是怎看出來這狗好的。
而後邊,剛進院的張援民叫住王美蘭,說:“嬸兒啊,我就不進屋了,我在這跟你說點事兒。”
“啥事兒啊?”
張援民一指被他和蔣金友放在院牆角落的兩只熊掌,對王美蘭說:“嬸兒,我給你拿倆黑瞎子掌,給你擱那兒了。”
“啊?”王美蘭剛才光顧著招呼陶家父子和蔣金友了了,倒沒注意張援民還提了倆熊掌。
此時一見倆熊掌,王美蘭甚是驚訝,問道:“這哪兒整的啊?”
張援民笑道:“今天我們上山打圍,打著個黑瞎子,我就拿倆熊掌過來,看看你跟我老叔。”
這是好心,也是好意。
可不知怎麼?
王美蘭聽著,心裡頭就特難受,她打量了張援民一眼,嘆了口氣說:“你上楞場是乾活去了,咱們到那兒就好好幹活,別天天捅咕這些玩意,你說你這要磕著、碰著了,可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