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萩原扯了扯嘴角,也露出一個笑容來,只是這個笑容中略帶苦澀,“命苦。”
“我本人就在這裡,好嗎?”
松田陣平大叫起來:“你們有點冒昧了吧?”
…………
轉院的那一天,沖矢昴來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是從哪裡得到的訊息,手裡甚至提著所謂的“搬家禮物”,也就是一束花,二色接過來時,發現它有些沉得過分了,伸手一捏,隱隱約約摸到了飲料的外殼。
“一點禮物。”
他不明說裡面是什麼飲料,但總之,是飲料就對了,比冰水有味就算他有心了。
然而二色接過花束,只是看了他良久,棕色頭發的男人剛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只吐出了一個字,就沒聲了,像是他把字句嚥了回去,又像是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你……”
沖矢昴只是這麼看著他。
“我和你到底是什麼關系,”二色終於問出了口,這個問題有些曖昧了,但他不是那種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在床上躺太久,把腦子躺壞了,他竟然又加了一句,“你是我什麼人?”
粉色頭發的研究生笑了笑,沒說話,他走到了二色身後,幫他推輪椅。二色女士開了輛以舒適度為主的家庭轎車,松田丈太郎也在車後座等著,他做好了將不太能動的二色抱上車的準備。
“……應該算是朋友關系。”
即將走到他父母面前時,沖矢昴才說:“但是你喊我爸爸也行。”
二色的表情瞬間冷若冰霜,但透過這句話,他能確定,這個沖矢昴確實是他朋友。男人之間的友情就是這樣,要麼共軛父子,要麼直男麥麩,只要對方能說出這一句話,那就是真朋友無疑——好兄弟嘛,就這樣,有事時為兄弟兩肋插刀,無事時捅兄弟兩肋各一刀。
“我可沒騙你。”
這個眯眯眼道,輪椅停在了松田丈太郎面前,卷頭發的中年拳擊手拉開了車門,正打算將二色扛起來,搬進去,就被沖矢昴制止了。長相文弱但體格高壯的研究生稍微一挽袖,下一刻,就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將二色打橫抱起。
“路上小心,”他將比他還高一些的二色裝進了車後座,這才開口道,說話的時候,還睜開了眼,“……我很快就過去看你。”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莫名有些意味深長。
……還讓直男有些毛骨悚然。
在後面的松田丈太郎沒有多想,他五十幾了,各式各樣的友情都見過;倒是媽媽透過後視鏡,捕捉到了沖矢昴的口型,她的眼神銳利了一瞬,在二色和沖矢昴注意到之前,就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那個人是小申的好朋友嗎?”
在沖矢昴離開後,二色友惠問道。而松田丈太郎收了輪椅,放到後備箱,坐上車來,他聽見了女友的問話,卻沒有對沖矢昴的身份起疑,隨口就幫忙圓了回來:
“看起來就像是陣平和萩原家那小子一樣的關系,應該是吧?”
“……”
二色過了好半晌,這才道:“不清楚。”
沖矢昴從始至終沒說過他們以前發生過什麼,就連關系也是到這種時候才說,這給人的感覺就很摸不著頭腦啊,簡直就是謎語人……這麼說來,他醒來後,好像身邊圍著的基本都是謎語人。
他想到什麼,忽然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