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真的很奇怪啊。
世界上怎麼會有一個爸爸設計出事故,把兒子送進手術室的?聽二色阿姨的意思,也不是要從他兒子身上拿走什麼器官或者其他什麼的……
思考到一半,萩原給自己揉淤青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抬眼看向了叉著腿坐著,低著頭、將臉埋在雙手中的二色阿姨,又看了看側對著他們的諸伏景光和被諸伏景光擋了一半的申漢善。最終,搖了搖頭,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松田陣平注意到了,這個捲毛男皺起眉,又用眼神問了:
【你嘆什麼氣?】
而他的幼馴染沒回答,只是像扛起來什麼重擔一樣,掛上了社交的假面,上前兩步,把諸伏景光從即將出現的、合作夥伴之間的對峙中拉走了,他用故作輕松的聲音說話,但動作卻帶著一些強硬——
“嗨嗨,”他攬著諸伏景光的肩膀,往樓梯那兒去了,“稍微過來一下,我有一些重要的話要跟你說哦,小諸伏!”
還站在原地的松田陣平看了看媽媽和媽媽前夫哥之間的僵持,他思考了半晌,還是沒有選擇跟上去,他將手搭在了媽媽的肩膀上,想要用這種方法給處於擔憂情緒中的二色友惠一點安心。
實在不行,他之後去給nisi那家夥求個保佑生活順遂的禦守吧。
捲毛男嘆了口氣,剛想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就想起媽媽不喜歡煙味,打算放回去,就聽見了二色女士的聲音。她抬頭了,臉上的妝有些花了,聲音也低得有些不像她:
“給我一根。”
“什麼?”
“煙。”
松田愣愣地將煙盒遞了過去,二色友惠從裡面抽了一根,用萩原的打火機點燃了。她的動作十分熟練,不像是第一次抽煙的人,更像是個老煙槍——他印象裡,媽媽從沒抽過煙。
……在另一邊,萩原帶著諸伏景光到了樓層某個無人的地方。
“這是要做什麼?”
諸伏景光問,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心思並不在萩原身上,即使是遠離了病房,他也總是要回頭看,好像這樣就能提前知道申賢碩的情況,早所有人一步給申賢碩的病危通知書簽字一樣。
“只是有些問題要問而已,”萩原研二回頭了,他表情嚴肅,“小諸伏應該能猜到的吧,我要問些什麼。”
“……”
藍色衛衣的男人沒有說話。
萩原研二注視著同期的眼睛,他無比認真地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們打算選擇誰?”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
“可我已經知道了,其實我們都知道,有兩個二色君這種事。我不知道也不想在意你和那位申先生到底是怎麼達成的合作,反正我已經猜到這次襲擊出現的真正原因——我知道,你們想要讓其中一個二色君活下來。”
這個有著中長發、下垂眼的男人,用著無比嚴肅的表情,以往那些輕浮全部消失殆盡:
“你們選擇了哪一個二色君?”
而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們又拋棄了哪一個二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