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的區別只在上次二色發了條簡訊,這次他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誰啊?」
松田陣平睏倦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了,現在是上午八點,又是週末。不管是哪個國家的大學生都一樣,一到週末,作息晝夜顛倒像跨越了八個時區。捲毛奶牛貓自然不例外,他大概和萩原又通宵搗鼓了什麼東西,這個點剛睡下。
“你仇家,”二色的冷漠聲音就像是催命符,“我在醫院。”
「……」
松田陣平沉默了一陣:「你在波士頓的醫院嗎?」
“日本的。”
「你在開玩笑嗎?」
那邊傳來了松田陣平穿衣服的聲音,雖然說著這種想撇清關系的話,卻還是打算出門來接,他踢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說著什麼“你要殺了我嗎小陣平”“誰的電話啊”就跟著一起來了:
「這麼快就回國了你不會是被學校開除了吧?——在哪家醫院?」
不到半小時,屬於松田爸爸的家庭汽車便開到了電話中提到的醫院地址。坐在副駕駛的松田陣平拉下車窗,他剛想說什麼,給許久未見面的繼弟來個帥氣登場,便在二色的咳嗽中戛然而止。
“……你真生病啦?”
他幹巴巴道,像是剛想發癲便被驅魔的奶牛貓,不過很快恢複了正經:“不是、你生病了怎麼還回來?”
二色坐進車裡,他沒回答松田的問題,坐在駕駛位上的萩原也回過頭,用擔憂的目光看他。赤井看了眼手機,帶著二色給他的卡走了,他打算去商業街看看,給美國那邊的熟人挑點伴手禮。
“晚上我再來找你。”
赤井走之前道,他看了一眼二色的臉色,還是皺著眉,有些不放心,現在他也不知道明明只是普通感冒,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不,我還是下午就過來,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記得打給我。”
“二色君是生了很嚴重的病嗎?”萩原想插話,“病例單在嗎,能讓我看看嗎?”
“……沒有。”
赤井停了一下,從善如流地換成了日語:“他有點重感冒。”
二色很顯然不打算把真實情況告訴這兩人,而赤井同他心有靈犀,不需要提前串通任何口供。萩原半信半疑,松田陣平全然不信,但他倆也找不到其他證據。
“回家。”
這個許久未見的弟弟說,他的嘴唇毫無血色,像是時日無多的病人。松田陣平的心裡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只是見二色語氣堅決,便只能將怪異壓下。
“……你的手機呢?”
半路上,松田強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問著。
“沒帶,”二色道,他稍微拉下了些許車窗,讓新鮮的空氣進入車內,緩解他的反胃感,“我只會回來待兩天,不需要帶它。”
“你是臨時起意飛回來的?”松田意識到這點後,十分詫異,畢竟二色那個性子,很少會做這麼青春的事,思來想去,他想到一種可能,“難道說你是談戀愛被甩了,太難過才回來的嗎?”
“腦子不用就捐了。”
二色道。
“這也是很合理的嘛,更何況你在國內的時候就完全沒有戀愛經歷,出國了沒準你會想戀愛呢!”松田叫嚷著,他想激起些二色的活力,然而失敗了,“……你不會是想回家跟媽媽出櫃吧?”
“再這麼想的話你重開吧。”
冷漠的二色答道。
這時候誰都沒有預料到,幾個小時之後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