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色放下手機,發現庫拉索已經將冰拿鐵喝了一半。女孩抬眼看向他,那雙貓一樣的異色眼睛有種無機物的冰冷感,她這種時候像個工具,不像個活人。
“那個人有跟你說,讓你住在哪嗎?”
庫拉索搖了搖頭。申董事只是告訴了她主要任務,至於其他的,他說讓她聽自己兒子的安排——在黑衣組織的時候,她受過專業的潛行訓練,待機的時候她會自己找地方待著。
然而,她無聲的回答讓面前的男人皺眉了。
二色走幾步,拉開料理島臺的抽屜,拿出把嶄新的鑰匙來:
“樓上也是我的房産,你去住吧。”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更多,庫拉索主動拒絕了,十分幹脆,完全沒把他們兩個之間的性別當一回事,也可能在她眼裡,男人和女人真的沒什麼區別:
“我住在這裡。”
沒怎麼被拒絕過的少爺盯了她一會,將鑰匙放了回去。庫拉索知道,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但她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
“既然這樣,那走吧。”
男人收走她空了的杯子,將杯子放進洗碗槽後,示意她跟自己出門。
庫拉索沒有詢問這是要去哪,就跟著自己的任務物件走到了樓下停車場——她本來想坐到駕駛位上負責開車,但少爺卻命令她去坐後座,莫名其妙的,她有一種自己被服務了的受寵若驚。
二色啟動汽車,開向了與原目的地天差地別的奢侈品服裝店。
…………
養一個人和養一隻狗沒什麼區別。
對二色來說就是這樣。他帶著庫拉索買完衣服,又順帶去了超市採購,兩件事做完,坐在車上,打算開車回到公寓時,卻在超市的停車場遇見了個用日語打電話的外國女士。
金發、綠眼睛,母語一般流利的日語。
……馬薩諸塞州有這麼小嗎?
被包裝袋淹沒在後座的庫拉索像是從雪地裡探出頭的白貂,表情依舊平靜,只是平靜中帶著些許不易覺察的茫然。透過沒開啟的行車記錄儀的螢幕,她發現二色正在看向窗外,因此,她也朝窗外看去。
只此一眼,她便認出了那個女人:
“是墮天使。”
“什麼?”二色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是、組織曾經的研究人員,”庫拉索說,她記得很多關於組織的事,雖然在離開組織時,朗姆曾用了特殊辦法將她的記憶刪除,但很顯然,沒有成功,“她叫宮野艾蓮娜,我們稱呼她為墮天使。”
“不姓世良?”
“不姓。”
庫拉索又將頭轉了過來,她發現二色的表情很平靜,不像是要殺人或者要幹什麼壞事的樣子。分不清是姓世良還是姓宮野的艾蓮娜女士結束通話了電話,抱著一大袋東西,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於是,二色又問了:“她在組織裡見過你嗎?”
“沒有。”庫拉索誠實地回答了,“不同研究專案的成員不被允許私底下接觸,我只見過她的資料。”
“那就好。”
二色從前排的收納空間中摸出了一副眼鏡,謝天謝地,赤井秀一沒有對放在這兒的眼鏡下手。他將它戴上,這才搖下車窗,對著不遠處、艱難移動的艾蓮娜女士喊道:
“你需要幫忙嗎?”
艾蓮娜女士似乎是沒有聽見,因此二色又喊了一聲。庫拉索只是透過車窗玻璃去看了一眼,隨後,便將這些衣服的包裝袋整齊擺放好,留下一個能放東西的空位來。
“……哦!”艾蓮娜女士終於聽見了,她還是有些防備心的,“抱歉,孩子,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