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停住了。
原本平平無奇的黑框眼鏡被換成了紅色的鏡框,透露著一種明目張膽的騷包氣息。這還沒什麼,當他拉開自己放眼鏡的抽屜,發現裡面的兩幅備用眼鏡都被換成了紅色鏡框時,二色徹底沉默了。
“太平淡的眼鏡不適合你,”赤井道,他今天有事要做,欣賞完陽臺的綠植後,穿上衣架上的皮夾克便離開了,“等會見。”
二色的回應是把紅框眼鏡扔進了垃圾簍。
樓下,開著野馬gt500的赤井秀一叼著煙,瀟灑地笑了聲,啟動汽車離開,只留下一點煙灰。
…………
赤井秀一的家教工作,和輔導學習這種東西扯不上邊。
準確來說,這位姓二色的少爺只是拿他尋開心——公寓裡的家務,他幹;這個有錢人的衣櫃,他負責填滿;生活用品採購,少爺挑、他負責拎和開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算半個管家。
但就一個月的工資數來說,這份工作完全是絕無僅有的好工作,好到讓赤井甚至産生“自己一直幹下去也沒關系”的想法。
也自然的,在這些相處裡,赤井發現了一些東西。
就比如說,他發現了、讓二色的狙擊成績無法達到600碼以上的真正原因——
是酒精依賴。
如果說一個人每天都要喝點酒,那可以稱為愛好,什麼事都沒有,然而像二色這樣,每天晚上喝半瓶或一瓶的情況,完全就已經不正常了。從情緒控制上,二色看起來確實沒有出問題,但就酒吧那天發現的手抖來說,已經需要重視起來了。
赤井在某天晚上藏起二色的酒,用來測試他的酒精依賴程度。
結果就是那天晚上,二色買了瓶新的。
就算是跑到大老遠去買新的,也不願意控制一下自己的攝取量——這都可以稱之為是酒鬼了。
一個十六歲的青少年究竟是怎麼患上的酒精依賴,赤井秀一不知道,但他作為二色身邊、目前而言唯一的成年人,還是扛起了所謂家長的責任。
也算是對那筆工資負責。
……當然除了酒精依賴,赤井還做了些其他的事。二色打扮得不像個年輕人,那就多加點夾克短袖長袖與牛仔褲在衣櫃裡,並且把對方穿不到的大衣收起來;二色身上衣服除了黑白灰沒有其他顏色,那就先從配飾下手,鏡框就是他做的嘗試。
只是、就算這樣。
赤井秀一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在入伍之前,做到讓這家夥看起來有點年輕人的活氣。這麼想的男人坐在車上,又抽了根煙。
手機振動兩聲,有人給他發來訊息,他點開了:
【二色申司:我的酒呢。】
……你看吧。
【赤井秀一:我不知道。】
對方的狀態變成了[正在輸入中…],但半晌,什麼也沒發出來。赤井就當自己用這句話矇混過關了,他剛想息屏,就看見上方跳出一條家裡人的訊息。
【世良秀吉:秀哥!!!】
這倒是驚奇。
自從赤井秀一跑到美國來,就和家裡的人斷了聯系。即使瑪麗女士知道他的聯系方式,也從沒有主動聯系他過,現在,秀吉卻主動聯絡了他,大概是揹著媽媽的吧。
【赤井秀一:什麼事?】
【世良秀吉:我有個學弟突然到美國那邊留學去了,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送一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