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年輕。
面前的萩原研二,看起來就像真正的單純的中學生?他是在做死人的夢嗎?
無論如何,他的視線最後都會落到萩原研二身上,為此,他只能看到一個能讓他看不見萩原的方向,也就是頭頂——松田陣平只是稍微抬頭,就看見了那個站在窗邊、表情冷淡的中學生。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這個棕發的一年級生,那些情緒就都沒了,好像鎮靜了下來?
二十六歲的松田陣平能叫出這個人的名字。
“看起來確實是傻了啊。”
二色申司說——他有著和二色女士一樣的臉,這也是回歸的松田陣平一下就能認出他身份的原因。從未來的戶籍角度說,這家夥、也就是二色,他是小松田陣平兩歲、早早失蹤的、無血緣關系的弟弟。
松田陣平眉毛一下子皺起來:“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呢?”
……空氣一陣凝滯。
“不然我怎麼跟你說話。”二色道,“難道說你……”
被一個黑板擦打出不存在的記憶了嗎?隔壁《咒術●戰》也沒有這麼玩啊?
松田陣平、現在回歸的這個二十六歲的松田陣平警官,聽見了這樣叛逆的發言,他的眉頭緊鎖得更厲害了。首先,這是一種警察的責任感,遇見一個叛逆的青少年時自然而然冒出的管教想法;其次,這是一種家中長兄的責任感,一個和哥哥說話一點禮貌也沒有的青少年很需要一點教訓——
就算是相處沒到一個月,兄弟也是兄弟,哥哥還是你哥哥。
“……等一下啊小陣平?”萩原覺察出不對,他趕忙叫停了,“你是不是腦震蕩了——不是,等一下為什麼黑板擦能把你拍成腦震蕩……算了不說這個了,二色君的值日做完了嗎?”
“……你們又找我什麼事。”
二色也沒生氣,畢竟松田陣平這是被自己打傻的,他多擔待一點也正常。
……等會啊,這就接受了嗎,你又不是什麼大力水豚啊!
“因為中午的那筆鉅款啦,”萩原研二微笑著捂住了松田陣平的嘴,“二色君一擲千金的行為是很帥沒錯,但是我們兩個也花不完呢,所以想邀請二色君和我們一起去遊戲城——反正今天晚上你不是和小陣平一起回去嘛,這也順路不是嗎?”
“不去。”
二色直接就拒絕了。
松田陣平本來想要掙脫萩原的手,給自己未來的弟弟一點哥哥的教訓,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冷靜下來。他先是看了看手機,確認了日期和時間,這才拍了拍萩原的手背,讓幼馴染自己把手放下來。
萩原的眼神明晃晃寫著“不要亂說話”。
松田一點沒理會。
不知為何,一瞬間,萩原覺得自己的幼馴染拋棄自己,變成了一個心腸冷硬的成年人。
“那就不去遊戲城。”松田說,他的表情很嚴肅,好像這是一件大事,如果二色不同意,就算綁也要把面前那個一看就是硬骨頭的中學生綁過去,“不過你還是得跟我走一趟,nisi。”
二色皺眉了,不是因為對方強硬的態度,而是因為無關緊要的暱稱:“不要這麼叫我。”
“怎麼不能這麼喊你,我是你……算了,你不愛聽我就不叫了,總之,你現在必須跟我走一趟,”松田又回頭看向萩原,“hagi你先回家,遊戲城我們之後再去——以及,我之後也有事和你說。”
萩原:……?
他聳了聳肩:“好吧,好吧——沒關系,誰讓我最喜歡小陣平你呢。”
二色:……
他剛剛是又成為這倆人兄弟情pay中的一環了嗎?
萩原轉身就走了,他很信任松田,如果說世界上一定要找出一個會無底線信任松田陣平的人,那第一人選絕對是他。
二色站在窗前,他把變得幹淨的黑板擦收了回去。他俯視著窗外的松田陣平,如果是年輕的捲毛,或許會被他這糊弄人的氣場嚇到,但是現在,他面前的是死過一次的刑警。
松田陣平摸了摸口袋,裡面什麼也沒有,沒有煙也沒有打火機:
“我們要去醫院一趟。”
“為什麼。”
“因為他們兩個會出車禍,”他說,那句話落下的時候,二色的電話也隨之響起,“你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現在你趕緊接完這個電話,我們也趕緊去醫院。”
二色瞥了他一眼,他按下了接聽鍵。
而確實如松田陣平所說,電話那頭是醫院的醫護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