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吸了吸鼻子。
“除非你願意讓我的鏟子砸你的腦袋。”
說出這種神經病般的話簡直不要太容易。二色的計劃很簡單,他覺得,畢竟諸伏景光已經七歲了,這個年紀應該也不希望有人打自己的腦袋,這種要求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只要他拒絕,接下來二色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他疏離起來,未來就不會像各種晉江文主角,被捲入柯學主線。
“好!”
果然拒絕了……不是等下,你說什麼。
諸伏景光作出了一副為友誼獻身的模樣,他主動把腦袋湊過來,表情真摯,語氣真誠。他遠比二色更清楚這個三歲小男孩的力氣,並且覺得,二色申司提出的這個要求是為了報複他來晚了這件事。
“你打吧。”
“……”
二色艱難地想起來,孩子與大人的思考邏輯是有差別的。他看了看手中的鏟子、遲疑,無比猶豫地說:
“我要打了——”
諸伏景光把腦袋湊得更近了些,說:“輕點打。”
……如果當時二色能收回手,而不是順著對方的話打下去,或許這件難以理解的詭異大事件就不會發生;或者時間調回更早之前,如果二色沒有說出他們不合適的這句話,沒有提出這種為難的要求,也許這個人生悲慘故事的開局就不會開到地獄難度。
然而現在已經遲了。
“我真的要打了。”二色說,他舉起了鏟子。
“打吧打吧。”
七歲的諸伏景光是一隻開朗的小貓咪。無論是他還是打他的二色都不會想到,這一鏟子下去之後,人世間的孩童稚氣、小貓咪就不會再沾染半分;這一鏟子下去之後,世界上失去了一隻純真無比的小貓咪。
二色狠下心來,塑膠鏟子敲在了諸伏景光的額頭上,發出“啪——”的一聲。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被鏟子砸到了後,諸伏景光的表情變得呆滯無比。
鄰居家的景光哥哥半晌沒有說話。
二色保持著把鏟子貼在他腦袋上的姿勢,片刻,他在手臂痠痛的驅動下,艱難發問了:
“我打疼你了嗎,景光哥?”
“……什麼?”
諸伏景光回神,疑惑反問。
蘇格蘭聽到面前這個孩子的問題,方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地方。他如夢初醒,四處打量著周圍——一個略微眼熟的公園,只是很奇怪,他記憶裡,這個公園並沒有現在看起來這樣大,這麼空曠。
眼前有綠色的遮擋物,他伸手去抓,移到面前來,發現是面前這個陌生孩子手裡的塑膠鏟子。
“……我打疼你了嗎,景光哥?”
棕發眯眯眼的小孩子這麼問。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