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事情，她真的沒有辦法。
下了火車，祝幸才發現t市下雨了，天色壓低的灰沉，整座城市都像是籠罩在這玻璃罩子般細細密密的雨霧裡。
感受到風裡夾雜的涼意後，她心裡有點急，所有的複雜心緒都變成擔心，也不知道媽媽會不會被雨淋到，畢竟她現在懷著孕，感冒了就不好了。
趕到出站口時，祝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端的媽媽。
她步伐急促的走過去，顧不了其他的問道：“程叔叔沒來嗎？”
葉秀珍的面容和以往相比顯得疲憊許多，她看見祝幸時眼睛亮了一下，笑了笑：“我一個人來的。”
祝幸關切的問：“身體還好嗎？今天下雨路滑我扶你吧。”
“甜甜，媽媽沒跟你說，”葉秀珍頓了一下，似是有些感懷，“這週週三去醫院檢查發現胎停了，已經去做完手術了。”
祝幸忽然的沉默了下來，握緊書包的包袋。
週三正好是她回烏溪的時候。
葉秀珍輕嘆了一口氣，說話的語氣很縹緲：“可能是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也可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出站口人來人往，聲音喧雜吵鬧，
祝幸對於這個即將到來的弟弟或妹妹，沒什麼特別的感情。她又一向不善言辭，此刻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緘默半晌後開口：“那我們抓緊回去吧，你好好回去休息。”
“不急，”葉秀珍的聲音很溫和的問，“還沒吃早飯呢吧？我先帶你去吃飯。”
火車站旁邊有很多快餐店，葉秀珍帶祝幸去了一家最常見的，也是祝幸小時候很喜歡吃的一家連鎖店。
下雨天，店裡客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坐了幾桌，兩人坐在拐角靠窗處點了餐。
安靜等待了很短一段時間，叫到了她們的餐號，葉秀珍要去取餐，祝幸攔住了，她起身起櫃臺取餐。
從櫃臺取餐到餐桌上後，祝幸拿起勺子，隨意透過玻璃落窗往外面瞥了眼，無數雨點被風裹挾著砸在在玻璃上後往下落，在窗子上形成一道道的雨痕。
雨勢比之前更大，大雨如注，用力的沖刷著這座城市，窗外的一切景色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葉秀珍忽然開口問：“你在烏溪的這幾天過的怎麼樣？”
沉默的氛圍被打破。
祝幸轉過頭看向媽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慢吞吞說了三個字：“挺好的。”
“有去看你外婆嗎？”
祝幸點點頭：“有。”
葉秀珍輕嘆了口氣，眼底是一片悵然，溫柔又傷感的說：“甜甜，我昨天夢見你外婆了。”
祝幸不知所措的看著媽媽，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說到這，葉秀珍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夢裡你外婆在怪我，怪我沒有照顧好你。”
祝幸沒有想到是這麼一句話。
她有些錯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的同學昨天找到我，給我說了些話，看了些東西，看的過程中，媽媽心裡很自責。”
“他說你是不希望我難過才那樣忍下來的，但媽媽看到那些時，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