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麼說著。
父親的妻子是媽媽,狗卷棘從來沒見過媽媽,那是從他出生起就空缺的位置,是家裡不存在的人。
聽見這個詞,父親的表情就會變得很難看,那些討厭的親戚也會用詭異又恐怖的視線看著他。
他討厭那些親戚,也討厭他們的視線。
父親從來不讓狗卷棘說話,也不允許那些親戚靠近他。雖然父親從來不打他,也不會罵他,但是狗卷棘知道父親討厭他。
……那種粘稠的,長滿了眼睛的怪物在父親身上長出來了。
但是,
——狗卷棘依舊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沒有錯……”
小小的孩童喃喃著,無形的咒力在唇齒間湧動。
有什麼酸澀的東西堆積在眼眶。
……所以,狗卷棘和父親都沒有做錯嗎?
只是他們的運氣都不太好,不適合成為家人啊……
說實話。
狗卷棘有點難過。
他默默把自己蜷縮起來,縮成小小的一團,埋在被子下。
其實還有一點點委屈。
他小聲問:“運氣,怎麼……變好?”
夏目貴志翻身,看著只露出個銀色發頂的鼓包,伸手戳了戳。
把被子往下拉,露出紅著眼眶的臉頰。
夏目貴志輕輕拍著鼓起來的被子,眼睛微微眯起,緩緩說道:“嗯……第一個就是要好好睡覺哦。”
夜晚很安靜。
伴隨著輕輕拍打被子的聲音,本就不太精神的眼皮緩緩閉合。
夏目貴志悄悄打了個哈欠,眨著泛起水霧的眼睛,看向旁邊的小夥伴。
垂下的細密睫毛,均勻的呼吸。
狗卷棘睡著了。
他半蜷著身子,身體不自覺的往前探。
夏目貴志放下有些酸的手臂,控制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收回手,閉上眼睛。
“晚安,棘。”
他用幾乎聽不見的小小聲說著。
……
作為一個特殊時期的引怪小靶子,狗卷棘其實應該去五條家或是禪院家訓練和學習,待在特定的結界裡他才是安全的。
但這孩子不願意,意外的黏著夏目貴志。
兩個孩子關繫好,狗卷棘的狀態也越來越好,禪院咲和五條悟自然也沒有意見。
不就是特殊時期吸引點咒靈,他們又不是護不住一個小孩。
狗卷棘順理成章的留在高專,在確定狗卷棘的意願後,兩人給他辦理了入學手續,同樣就讀在聖夜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