氈幕後,響起清泉漱石般動聽的聲音,輕描淡寫道:“一個奴僕而已,閼氏想要,給她便是。”
無所謂的態度,彷彿隨手賞出去一件不值錢的小玩意。
周圍人神色微動:玉蘇阿想要的,在海若娜看來,不值一提。她順著阿吉勒遞出的臺階,優雅從容地接下,不露半分被壓制的氣息,反倒顯得大方得體,氣度不凡。
四兩撥千斤,輕描淡寫間,就將玉蘇阿的試探與挑釁,悄無聲息地化解。
阿吉勒大笑出聲,顯然十分滿意。他一拍默卡的肩,朗聲宣佈:“默卡,玉蘇阿是你的新主人了。”阿吉勒滿意大笑,拍拍默卡的肩,宣佈:“默卡,玉蘇阿是你的新主人了。”
忠誠順從的默卡立刻伏地叩首,雙手按住心口,又一次虔誠接受命令。再起身時,站到了玉蘇阿身後。
氈幕後,聽著阿吉勒的笑聲,雪霽松開緊握的雙手,掌心滿是冷汗:幸好,阿吉勒並未對默卡起疑。
默卡站在帳中,玉蘇阿看著他,緩緩道:“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他很俊美,像天上諸神中最俊美的的龍子降臨,世間無人能比;他很厲害也很愛我;他很溫柔,表面冷淡,其實什麼都依著我,從不兇我;我喜歡什麼他就為我尋來,我討厭誰他就殺了誰,阿吉勒在他面前就如凡夫見神明……”
玉蘇阿眼神迷濛,越說聲音越柔軟,帶著夢囈般的悵惘,不斷訴說自己想象中的齊長寧。
默卡一言不發,鐵面具下的眼睛毫無波瀾,像最合格的閹奴一樣任主人自言自語。
“可惜了,”玉蘇阿忽地一笑,眼神陡變,尖利冷酷:“可惜他後來瞎了眼,不配再活著。”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劃過默卡的鐵面具:“你很像他,有他的身姿,他的氣味,他的懷抱。你把我從火裡抱出來,那時候我還以為,是他來了,就像,就像他在抱著我……”
玉蘇阿說不下去了。
她能回憶起來的、和齊長寧的親密接觸只有寥寥兩次,齊長寧從未像默卡一樣橫抱起她……橫抱的記憶那樣真實,卻只來自於無數次夢中。
玉蘇阿混淆了真實與幻夢。
她屈指在鐵面具上敲了敲,指節觸感和傳來的聲音令她滿意,眼前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可以任她調校。
“你是他的替身,是我的奴隸。”玉蘇阿道:“我要你做我的戀人。”
鐵面具下,默卡目光微頓,似乎在面具後皺了皺眉。
“我知道你是閹人,”玉蘇阿自顧自道:“閹人才好,阿吉勒不會在意我身邊的閹奴。”
她抱住默卡,豐滿的匈壓在他身上,輕輕喘息:“你不懂,閹人也可以很快樂,我們兩個都會很快樂……我來教你,抱我……軍主,陛下,長寧……”
默卡推開玉蘇阿,後退幾步,手撫胸口彎腰行禮,保持奴僕與主人的距離。
玉蘇阿身前一空,匈脯起伏,喘息不定,急急命令道:“默卡,脫衣。”
默卡站著不動。
玉蘇阿臉色一變,猙獰兇狠,隱隱有幾分歌瑪的模樣,一字一字道:“我是你的主人,我讓你脫衣。”
默卡還是不動,就像聾了一樣。
越發像齊長寧了。
“你不過是個閹奴,連狗都比不上,更比不上他一根頭發絲,也想在我面前端架子?”玉蘇阿瞬間紅了眼睛,聲音尖銳:“你就是我的狗!我讓你哭你就得哭,讓你笑你就得笑,脫!”
默卡動了,躬身後退,退向帳外。
玉蘇阿跑過去堵在帳門前,取鞭子甩了一下,鞭聲尖銳。
默卡的舉動讓她幻視齊長寧,又愛又恨。
“要麼脫衣、抱我、我和你從此快樂。”玉蘇阿甩著鞭子,紅著眼睛緊盯默卡背影:“要麼捱上一頓打,再脫衣、抱我、讓我一個人快樂。”
“別想著你的舊主人會來救你,我要把你鎖起來,藏起來不給別人看,想罵就罵想打就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默卡脊背依舊挺直如松,往前走了幾步,遠離玉蘇阿。
她怎麼可能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