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勒醉醺醺走進營帳時忘了關上帳門,燈火微晃,帳內隔著重重帷幔,燈影斜斜照出兩人身形,相擁摟抱,親暱得幾乎讓人移不開目光。
默卡站在最黑暗的角落,風卷著甜膩微辛的香味混著酒氣,從帳內溢位,旖旎繾綣。
他不知道自己心裡是冷還是熱,就算聽到的、看到的、都如刀割胸腔,他也只能站著、聽著、忍著。
此地皆是西戎戰士,他若妄動一步,便是全盤崩塌。
夜色如墨,風吹動帷幔,他久久凝視燈影映照的帷幔,眼神深如淵海。
雪霽……
玉蘇阿躲在帳中,雙手環抱肩頭坐在軟榻一隅,腦海中反複閃回耳光落在雪霽臉上的一幕。
她害怕,極度害怕,怕阿吉勒看到後的反應。
“卓沫目,”她壓低聲音,“阿吉勒要是來找我算賬,我該怎麼辦?”
卓沫目臉色發白,強自鎮定:“不會的,大居次……雪霽不會讓他來算賬。”
話音未落,帳門被推開,冷風灌入,阿吉勒的聲音隨之而至:“我來了。”
他緩緩走入,嘴角掛著酒後的笑,眼神卻閃動淩厲的光:“剛才誰在說‘算賬’?”
玉蘇阿瞬間面無血色,卓沫目上前賠笑:“狼主聽錯了,我們……”
“啪!”一記耳光清脆響起,卓沫目被打得踉蹌跌倒,嘴角溢血。
卓沫目跪倒在地,拼命磕頭:“是奴婢看不得海若娜受寵,打了她一耳光,狼主饒命。”
阿吉勒沒有看她,盯著躲在榻後、神色驚懼的玉蘇阿,忽然笑了。
“閼氏,躲那麼遠幹什麼?”他抬手勾指,語氣輕佻中帶著寒意:“過來,讓我看看閼氏完美無瑕的臉蛋。”
玉蘇阿抖了一下,但轉瞬咬牙挺身,走上前,拉著卓沫目站起。
她濃密的睫毛輕輕一顫,迎著他的視線低聲開口:“不是她,是我。”
“我打的她。”
“你老是不來我這兒,卻夜夜宿在她那裡。”
“我吃醋,才會打她。”
玉蘇阿仰起臉,湊近阿吉勒,像賭氣挑釁:“你要為她出氣,那就打我。我讓你打。你來找我,就夠了……哪怕每天打一巴掌,我也願意。”
她語氣越低越軟,話語卻像火舌,舔著阿吉勒的心。
阿吉勒本只是醉意微醺,這番話卻像一杯滾熱的酒灌進喉頭。
“你懷孕了,我來也白來。”他低聲道,眼神卻漸漸染上興趣。
“懷孕又怎樣?”玉蘇阿忽而笑了,握住他的手貼上自己小腹:“這是我和你的孩子,自然是強壯的,不怕。”
“你說過,‘流了再懷’?”她再將他的手往上移,目光濕潤又嫵媚:“狼主見多識廣,可還沒和孕婦試過吧……”
阿吉勒心中一動,緩緩笑了:“那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