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長子醒悟,立刻橫眉:“憑什麼她有我沒有?本殿也要婚書。”
……
少女無語。
“那我把婚書還給她,”陶七姑趁機道:“你也把賣身契還給她,要沒有大家一起沒有。”
少女感激地看一眼陶七姑,轉過視線,滿含期待地看向皇長子。
黑漆漆的眼眸宛若月下碧湖,泛著瀲灩的光,蕭翰之呼吸微微一滯,慌慌張張別過臉,悶聲道:“別著急,遲早給你。”
車外侍衛貼近稟道:“殿下,時辰到了。”
蕭翰之精神一振,扭臉向少女道:“下車,我帶你看個好東西!”
什麼東西能被皇長子稱好?陶七姑大為好奇,第一個跳下車去。
蕭翰之踩著馬凳下車,守在車邊向少女遞出一隻手。
少女看看足以安穩下車的馬凳,又看看皇長子遞來的手,猶豫一瞬還是將手搭在蕭翰之手上,由他扶著踩住馬凳下車。
皇長子的手修長潔淨,如同剝開的荔枝一樣水嫩,比大多數閨秀還要保養得好。只是此時竟像發燒般溫度極高,緊緊握住少女的手,引她下了安車依然不肯放開。
“殿下?”少女穩穩站在青石鋪就的大道上,試著抽手:“看什麼?”
蕭翰之如同未覺,一手握著她的手不放,一手指向西方:“看那裡。”
一夜繁華後,新京拂曉朣朦,順著蕭翰之所指,依稀可見一處裝潢精美的恢弘宅院——雖精美恢弘卻也無甚特殊,並不值得皇長子特意帶她們來看。少女疑惑著撥開冪蘺面紗,凝目細看,此時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天色變作火紅,陽光照在宅院最高建築上,瞬間閃耀金光瑞氣,顯出一座金色殿堂。
“金殿!”陶七姑驚呼:“不是金色的殿,是金子做的殿!以往日出時還在宵禁,我竟沒見過這樣壯麗景象。”
少女亦被這座金殿震撼,看著旭日下光輝璀璨的絢爛金芒,菱唇微張,瞠目嘆絕。
“怎麼樣?”蕭翰之一直側頭看著少女,見她如此,心中歡喜無極,只覺之前所費力氣全有了著落,再值不過:“這座金屋還喜歡嗎?我答應過的。”
少女微微蹙眉,轉向蕭翰之:“答應過?殿下,我們之前認識嗎?”
蕭翰之看著朝霞下明豔不可方物的少女,放手道:“一見如故,也算認識。”翻出從瓊花閣行首那裡要來的賣身契,蕭翰之指著上面道:“這上面只有你的手印,沒有你的名字,以後日子長得很,沒有名字多不方便。”
“我夫人忘了以前所有事情,也不記得名字。”陶七姑湊過來,也翻出婚書,指給皇長子看:“她和我的婚書也是按手印。夫人老實,不會編個名字騙人。”
“呵呵,就算失憶,她也和‘老實’二字不沾邊。”皇長子摸著下巴,沉思道:“本殿有你的賣身契,按照常理,本殿應該給你取個名字。”
“我也覺得應該給夫人娶個名字。”陶七姑摸著下巴,狠狠點頭:“夫人絕色,得好好想一個配得上的名字。”
少女站在朝暉中,光豔更勝霞霓,莫可逼視。
話本中許多絕色美人的名字在陶七姑腦中劃過,卻沒一個配得上眼前少女,不禁將希望寄託在皇長子身上:“殿下想出來了嗎?”
“本殿文成武就,通古博今,取個名字有何難。”皇長子昂起下巴,狂傲自負:“本殿早已想好,天下沒有比這個名字更適合她的了。”
少女被他說得好奇心起:“敢問殿下,我叫什麼?”
萬丈霞光中,華美如牡丹的皇長子殿下邪魅一笑,吐字清晰:“糞叉。”
“糞叉,快看,這裡一切都是金燦燦的!”陶七姑在府邸中東摸西摸,興奮不已:“哇,這裡描的是金漆!哇,這裡鑲的是真金!哇,這是純金的杯子!”
聽取哇聲一片。
蕭翰之陪在少女身邊,一本正經道:“陶七姑多麼質樸,看見金子激動成這樣。糞叉,你怎麼不哇?難道你不愛金子?”
“七姑質樸,見了金子忘記名字。”少女繃著臉,恨恨道:“殿下口味非凡,怎不見金屋之中擺放金糞叉?”
蕭翰之別過頭,笑得雙肩聳動不能自已。
笑夠了,蕭翰之在少女的瞪視中回頭,向天舉起三根手指:“會有的。本殿知道你喜歡金子,金屋都建了,金糞叉不在話下。”
少女看著皇長子舉起的三根手指,只覺無比熟悉。
蕭翰之攤開雙臂,在金屋中轉個圈:“以後你就住在金屋裡,到處都是你喜歡的金子,每日都是晴空萬裡,每日都是開開心心。雪霽,好不好?”
少女不明所以:“什麼?”
“雪霽。”蕭翰之笑如牡丹醉春風:“本殿給你取的名字,雪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