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自己是為了歸還披風進山……
“想起來了。”雪霽睜開眼睛,隱去在少女冢曾遇到過黑衣金帶男子的事不提:“他是往山洞方向去的。居次,那附近有個山洞,我進山採菌子的時候遇到暴雨,就在山洞中避雨,他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如此定能尋到龍子的蹤跡!玉蘇阿喜笑顏開,遞來一支酒囊:“小骷髏,張嘴。”
“我不想喝酒。”顛簸一路,雪霽胃裡難受,實在不想喝酒:“怕吐。”
“讓你張嘴就張嘴。”玉蘇阿寶石一樣的大眼睛閃啊閃,“怎麼,敢違抗居次的命令?”
雪霽乖乖張嘴,溫軟的酥酪摻雜莜麥粉,自酒囊流進空蕩蕩的胃中,飽足踏實。
“這酒好喝吧?”玉蘇阿開心之極,向雪霽眨眨眼:“喝了我的特備酒,有沒有舒服點?有沒有又想起他的什麼事?什麼事都可以,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還有……”雪霽努力思索,不能提少女冢只能提遇熊:“他留下一方手帕,可我找不到了。”
玉蘇阿眼中泛起欣喜的淚花:原來那方手帕不是小骷髏的,是他的!
他留下的手帕兜兜轉轉來到自己手上,這是天神的指引,自己註定和龍子有緣!
“小骷髏,你真是最好的朋友!”玉蘇阿隔著面巾,在雪霽頭頂親了一口:“我祝福你,耆善居次給你賜福,去吧!”
少女們收回酒囊,眾人停止歡呼,齊齊吟唱祈求天神護佑部族的古老歌謠,白馬在虔誠的歌聲中奔入密林。
一入密林,白馬便分散開來,勇士們載著馬上奴隸各自奔向不同方位。
正午時分,雪霽被飛馳的駿馬載到小丘上,馬上騎士將她放下,按照傳統取出代表耆善的蒼鷹圖騰標誌,綴在雪霽兜帽上:“神明護佑耆善,祝你在月亮升起時回到旭日東升的地方,從此脫去奴籍,成為自由的生命。”
白馬識途,載著騎士循來路歸去。
雪霽覆好蒙面巾奔到小丘邊緣,目送白馬奔入林中。
從她所站高度看去,白馬奔入的方向樹木茂盛,小丘之下草木繁密,是往南方走的。
雪霽在小丘極目四望,將目之所及的地形記在心中,下了小丘往白馬入林處走去。
她撿起一根粗大木枝當作柺杖,回憶著小丘上看到的地形,辨別方向,走出密林看到草甸。
雪霽心下頓時輕松:被白馬馱到小丘前,確曾看到綿延的青草,自己沒有走錯路。
長草起伏如綠海,雪霽舉起木棍打草探路,一棍下去,草叢裡突然竄出一隻長蛇!
雪霽驚叫出聲轉身就跑,手中木棍甩飛老遠,落下時砸到草叢中一人,那人大聲呻吟:“救我,救救我……”
雪霽停下腳步,循聲過去,邊走邊問:“怎麼了?”
“蛇……咬了……”那人原本只在等死,沒想到有其他奴隸經過,立刻振作精神求救:“我認路,救我……”
雪霽撥開草叢,看到地上躺著個蒙面青年,兜帽上綴著野豬圖騰,小腿肚上被蛇咬出兩個深洞,正用雙手死死掐著大腿阻止蛇毒蔓延。
雪霽立刻蹲下,撕開褲腿要將毒血吸出。
哪知那人看到她兜帽上的蒼鷹圖騰,竟然驚慌失措,連蛇毒都顧不上,雙手撐住地面連連後退:“你別,別過來,我中毒了,走不出去了!”
雪霽跟上去:“別亂動,我要……”
見她不依不饒跟過來,那人大叫一聲,絕望中撿起一塊石頭,朝自己腦袋猛地一擊,當即昏死過去。
雪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趕忙扶起他救治,心想這蛇毒好生厲害,竟然能令人心智混亂自己砸頭,也不知“齊長寧”給的傷藥管不管用?
她掐住那人小腿,湊上去吸允蛇毒。
腥臭之氣滿嘴,中人慾嘔,雪霽邊吸邊啐,中途幹嘔數次,才將蛇毒除盡。
待敷藥裹傷完畢,雪霽累得滿頭大汗,長籲一口氣重新拉上蒙面巾,略作休息等待人蘇醒。
草甸如海,雪霽舉目四望,冷不丁在草叢中看到一雙窺探的人眼!
雪霽心髒驟停,與那雙晶亮傲氣的年輕眼睛對視片刻,手摸到石塊,立刻砸過去:“什麼人鬼鬼祟祟!”不待那人有所反應,迅速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柺杖,緊緊攥在胸前:“出來!不然……”
想起“齊長寧”教過的“潑辣”,雪霽提高聲音:“不然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