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
林婉柔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並沒意識到問題所在,於她看來,若非昨晚趙崇楓發瘋,他們之間還好好的,各司其職,承擔各自的責任。
趙崇楓一看她的反應便知她心裡想什麼,很是無奈道:“婉柔,我們是夫妻不是同僚。”
“我知道。”
林婉柔怪異的眼神看向趙崇楓,彷彿在看一個奇葩,心想哪個同僚會跟你睡一張床?
“你不知道,或者說你只知道表面,不解我話裡真正的意思。你我除去太子和太子妃的身份之外,還是丈夫和妻子,要陪伴彼此共度一生,難道不應該培養感情嗎?成婚半載,不管我怎麼努力,總覺得與你之間還隔著一層,你心裡想什麼從不會跟我說,受委屈也不提,你似乎根本不需要我,你的體貼與溫柔都帶著面具,面對我就跟朝堂大臣應付同僚一樣,你懂我意思嗎?”
趙崇楓一口氣說出一大串話,說到後面險些控制不住自己要急眼。
林婉柔本就聰慧,又怎麼可能聽不懂?
她嘆了一口氣,大吵一架,連敬稱都懶得用了,幽幽問道:“你一個太子不去鑽研朝堂大事在這跟我談感情,正常嗎?”
“正常!太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公是公,私是私。”趙崇楓見其意動,忙乘勝追擊,“你心裡只將我當太子,非可依賴的夫君,別人家相敬如賓都沒我們冰。夫妻間沒有信任,不同心,旁人一挑撥,難免會著道。”
“你的意思是,你聽信挑撥還是我的錯了?還信任,明明就是你不信任我。”
說到這,林婉柔不免委屈起來,眼眶也泛起了紅,“你若信任我,便不會聽信那些風言風語,甚至未曾找我求證就認定我心中有旁人,至於談感情,你也從未說過中意我,陛下賜婚,你又貴為太子,君君臣臣又豈是普通夫妻感情能輕易僭越的?如今倒好,都成了我的錯。”
“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崇楓幹巴巴一句話或許蒼白了,看著林婉柔泫然欲泣的模樣,他的心口密密麻麻有些發疼,也終於知道是他自己著相了。
他長臂一伸,將林婉柔攬入懷中,溫聲安撫,等她情緒穩定下來,才鄭重道:“抱歉,是我不對,讓你受了委屈,往後定不會再如此了。”
“今日長談,你應該也明白了我的想法,感情淺沒事,慢慢來,在外我們是太子太子妃,該端莊就端莊,該威嚴就威嚴,在內我們便是普通夫妻,好好過日子,可行?”
“嗯。”
林婉柔應承了。
那日之後,他們的想法或多或少都有了改變,相處也越發親近。
趙崇楓很是欣喜,成婚半年反倒體驗到了新婚的甜蜜,每日忙完正事一刻不停直接回東宮。
相比之下,林婉柔則理智多了。
她同樣因為夫妻感情升溫而高興,但也謹記趙崇楓儲君的身份。
自古帝王家多薄情,深宮之中感情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如今兩人還年輕,年少夫妻恩愛些很正常,以後秀女進宮,環肥燕瘦,介入的人多了,那點感情根本不夠分。
與其浪費時間悲春傷秋,不如早些謀劃,為家族,為自己,也為將來的孩子。
林婉柔自以為將想法隱藏的很好,殊不知趙崇楓在那次長談之後便洞悉了她的心理。
不過他也沒拆穿,夫妻倆就這麼過著。
後來,慶元帝退位養老,趙崇楓上位,改年號為長豐元年。
他登基第一件事便是為蕭家平反,潛逃多年的蕭家義子蘇敬帶著證據回京,改蕭姓,記入蕭家族譜。
慶元帝下罪己詔,反省自己的過錯,徹底還蕭家清白。
隨即朝堂大清洗,那些不幹實事、惦記舊主、貪汙受賄嚴重的官員,通通以各種罪行清理掉。
年輕的帝王一次又一次展露自己的鋒芒,大勝,滿京嘩然,朝中上下無人再敢輕看他。
這樣的趙崇楓讓林婉柔感到陌生,對他也更敬畏了。
趙崇楓看破不說破,與她相處時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