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難得聰明一回,發虛的心一下子又凝實起來。
“那你倒是說說我們聊了什麼?”
“你們在聊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見不得我好,天天編排我,還跟月兒聊昨晚的事,對不對?”
顏朗信誓旦旦,瞧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時間竟讓清枝感到恍惚,心裡咯噔了一下。
看她的表情變化,顏朗便知自己賭對了,心裡越發得意起來,“我說的話沒有一句錯怪你吧?”
“你……你胡說。”清枝繼續嘴硬。
“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你敢對天發誓自己沒有說過我的壞話嗎?”顏朗步步緊逼。
“我……”
當然不敢,他們苗疆年年都要祭天,信仰擺在那呢!發的誓言會應驗,她說了顏朗那麼多壞話,真計較起來,還不知要被雷劈多少回,她可不傻。
“人在做天在看,我什麼人品天知地知長輩們知,月兒也知。”顏朗變臉很快,見好就收,“月兒,你知道的,我這人做事很靠譜,不像某人,幹啥啥不行,還見不得你對我好。”
清枝:……
卿月:……
清枝啞口無言,縱使心中不服氣,有心反駁卻不知從何開始。
好在顏朗還有點良心,見好就收,如同一隻鬥勝的公雞,轉頭又去給寶山叔他們打下手了。
鞦韆剛紮好,鎮北王那邊就派人來請,一行人騎著馬飛奔出城,不到半個時辰抵達鎮北軍營地。
因為來的是軍營,等閑不讓女子入內,今日卿月與清枝都穿了男裝,將頭發高高豎起,臉也抹黑了一點,身量在一群男子中矮得有點突兀,乍一看,就是兩個樣貌清秀的少年郎,她們說話時也刻意壓著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粗一些。
裴昭治軍嚴明,從門口起層層防守,營帳鱗次櫛比,竟一眼望不到頭。
將士們看上去一個比一個有精氣神,見他們一行人路過,紛紛行軍禮,動作利落,行雲流水。
“營帳分東西兩邊,最外圈是將士們歇息的地方,中層是夥房和武器庫,糧倉東西兩邊各一個,北邊是演武場,王爺的營帳在整個營地最中心位置,各位將軍的營帳則分散在中層,以便異動能有人及時主事。”
昨晚回去的路上,熊老將軍已經將利害關系與龐進將軍分析過了,今日的他又恢複了以往的狀態,介紹起軍營種種信手拈來,還生怕卿月他們聽不明白,講的格外詳細。
不過說歸說,裴昭沒打算帶他們實地察看,畢竟軍事重地,涉及太廣,總要多留幾個心眼,若卿月一行得用,能堅持下來,往後就是自己人,營中佈局遲早能熟悉起來。
若他們只是走個過場,堅持不了幾天就離開,那讓他們過於瞭解軍營未必是好事。
如此正得宜,既介紹清楚情況了,又能保留一定的神秘。
一行人正走著,忽然聽到北邊傳來一陣喝彩聲,卿月五人不知什麼情況,下意識循聲望去,營帳層層,愣是什麼也看不到。
“哦,那邊就是演武場,這個時辰將士們準備操練,約摸在切磋熱身呢!王爺、卿姑……公子,不若我們過去瞧瞧?”
龐進提議,問詢的目光隨著話頭投向卿月和裴昭,等待他們的示下。
“卿公子意下如何?”
“但憑王爺做主。”
演武場是將士們日常活躍度最高的地方,也最能展現軍隊的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