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鵬,殺了我,殺了我……”
“主子!”
謝鵬上前一步檢視情況,現在的主子不複往時的清朗俊逸,面目猙獰。
可即便如此,謝鵬也不覺得害怕,擔心趙崇楓發瘋時不小心咬傷自己的舌頭,他命人尋了一塊幹淨的布巾塞到趙崇楓嘴裡,緩解咬合的殺傷力。
他心裡只有對主子滿滿的心疼,八尺男兒流血都不怕,這會兒聲音也忍不住哽咽了。
“您再堅持堅持,明日我們就去請卿姑娘,她是聖女,一定有辦法救您,一年都堅持下來了,這次肯定也行,您千萬別放棄。”
趙崇楓能不能聽進去,他不知道,但在場的其他心腹護衛皆心情沉重,不發一言,隔著薄薄的帳幔默默關注自家主子的動靜。
他們跟在趙崇楓身邊很多年,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清楚他的苦他的不容易,是以更加痛恨那個下蠱的人。
如此生生煎熬了半個時辰,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漸漸緩解,趙崇楓變得精神恍惚,呆愣愣盯著床帳頂看。
謝鵬注意到床榻上的動靜沒了,又估算了一下時間,吩咐兩名護衛去小廚房抬熱水,又吩咐一名護衛去偏房請府醫。
“主子,您還好嗎?”
謝鵬將趙崇楓嘴裡的布巾取出,發現上頭有一點點血跡,趕忙檢視他口中情況,見沒什麼大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繼續道:“今日算是熬過去了,等府醫過來為您請平安脈,確認沒事屬下再給你松開鎖鏈。”
這是趙崇楓之前吩咐過的,謝鵬心裡不太贊同,但主子的所思所想比他周全,主子的吩咐他不得不從,免得壞了事。
“主子,您可還好?”
趙崇楓並沒有回答謝鵬的關切詢問,噬血蠱帶來的痛苦餘韻尚未完全消散,他依舊沉浸在痛苦之中,整個人恍恍惚惚,辨不清今夕何夕,嘴裡呢喃個不停。
“好疼啊!母妃,母妃,您回來接楓兒了嗎?”
“母妃,舅舅……”
謝鵬:“主子,您說什麼?要屬下去做什麼嗎?”
謝鵬俯身到趙崇楓臉頰旁,想聽清楚說了什麼?
然而趙崇楓聲音很嘶啞,咬字也不是很清晰,只能隱約聽見“母妃”“舅舅”之類的字眼,他便猜測是主子承受的痛苦太大,在心防脆弱之時想起了故人,不由嘆了一口氣。
“娘娘與將軍們在天有靈該心疼壞了。”謝鵬感嘆。
這時候正巧府醫過來了,謝鵬趕忙收斂亂飛的心神將位置讓出來,恭恭敬敬守在旁邊等候差遣。
安王府的府醫並非正統大夫,而是趙崇楓偶然之間結交的巫醫,與苗疆有點關系,卻非苗疆人。
他與趙崇楓私交不錯,住進安王府也有三四年了,是個可以信任的人,趙崇楓中了什麼蠱也是他查出來的。
“何先生,怎麼樣?”
何先生檢查許久,一會兒摸脈,一會兒翻眼皮看眼珠子,一會兒又摸摸主子的胸膛,始終緊皺眉頭不發一言,使得旁觀的謝鵬內心咯噔再咯噔,急的不行。
謝鵬:“主子的身體到底什麼情況您說句話呀!光搖頭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