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知道,他從進門開始就面帶笑容,一直到走的時候還在笑,但我感覺他的笑容瞧著很不舒服,怪怪的,又說不上哪裡怪,難道是因為他長的不好看?”
“噗嗤!”
顏朗沒忍住笑出聲,揶揄清枝道:“能在知府身邊當差,即便那個管事算不上俊朗,應該不至於醜到你的眼睛,你啊你,就是單純看他不順眼吧?”
“我哪有,我對他可沒有偏見,你別亂說,傳出去不好。”
卿月明白清枝所說的怪異是什麼情況,看著她與顏朗鬧一會兒,才道:“汪管事老狐貍了,一看就是面甜心狠的主,笑意不達眼底,所以顯得虛偽怪異,正如他這個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明堂叔與寶山叔本就負責苗疆對外産業事務,乃其中的佼佼者,見過許許多多的人,這會兒也不扭捏,藉此機會教三個孩子如何識人。
兩個教,三個學,倒也和諧。
翌日知府府邸。
戌時。
卿月五人按時到達知府府邸,由汪成親自迎接,走正門入了府。
因天色暗,可視距離不足三步,汪成擔心貴客看不清路摔跤,特意尋四五個丫鬟提燈籠同行在兩側。
“諸位這邊請。”
汪成帶著人左拐右拐,走了足足一刻鐘才到達外院待客廳,人未到,邊聽見廳中絲竹管絃之樂潺潺而出,到門口,可見舞姬紅衣纖腰,伴隨著樂調翩翩起舞。
廳內佳餚美酒擺滿桌面,山珍海味應有盡有,眼前是美人獻舞,耳邊是靡靡之音,卿月等人第一次見這樣的常年,竟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形容所見所聞了。
“大人,聖女到了。”
汪成引著卿月與清枝入上座,又安排好顏朗等人的位置,才快步湊到汪文良的身邊小聲同他彙報,指了指卿月所在位置,道:“那位便是苗疆現任聖女了。”
“哦?”
汪文良隔著一段距離不動聲色地打量卿月,右手一抬,揮退舞姬樂伎,片刻之後,整個待客廳都安靜下來。
“姑娘可是聖女卿月?”
“是我。”卿月淡淡回應。
“初次見面,聖女的風采真是……呃,真是如傳言那樣神秘厲害,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汪文良本想誇卿月兩句,但看清她現在平平無奇的臉,實在開不了那個口,“這些美酒佳餚都是拙荊早早命人備好的,也不知對不對聖女的胃口,你就當這裡是自己家,吃好喝好,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汪大人放心,我們不會客氣的。”清枝聽不出客套話,還真以為知府擔心他們吃不飽,當即便笑盈盈接了知府的話。
汪文良:……
呃,倒也不用那麼直白。
“那就好,那就好。”
汪文良面露不悅,給自家兒子閨女使眼色,讓他們主動點,最好能將人灌醉,套點什麼話出來,然而四個子女全當沒看見,不搭理他。
汪文良沒法,便繼續與卿月閑聊,一一介紹了幾個兒女。
汪文良的長子名喚汪錦江,二十二歲,已娶妻生子,為人還算穩重,身有舉人功名,準備明年參加春闈。
他滿腦子都是讀書考功名,根本不想參加晚宴,覺得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