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清風自林間吹過,夾雜著草木清香徐徐拂過清枝臉龐,在馬車中轉一圈,帶來絲絲涼意,很快又從窗戶溜出去了。
“真涼爽,這樣的風再來幾陣就好了。”
清枝喃喃,緩緩閉上眼睛感受難得的舒適。
這樣安安靜靜,一刻鐘便過去了。
正如寶山叔所言,馬車暫時出了山路,迎面是綠油油的片片田地,目光略過田地,能看到不同於苗疆吊腳樓的矮瓦房。
阡陌交通,格子形狀的田地,只過一輛馬車的土路上,老母雞帶著一群小雞在覓食,也不知哪家的大黃狗,對著馬車一陣狂吠,瞬間引發其他犬吠,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目光從村子挪開,能看見不遠處的矮山頭被勤勞的村民開闢一塊塊山地,都種上了糧食。
“你們瞧那邊,遠遠望過去像不像梯子,那叫梯田,也不知誰取的名字,真形象。”
寶山叔憨笑,一邊趕車一邊指著不遠處的山地,繼續說道:“前兩年我就和長老們提過開墾山地的建議,長老們覺得可行,後面被別的事情耽誤一直沒落實,也不知我們從上京城回來能不能吃到山地種的糧食,嗐,真能種成,族裡能省不少買糧食的錢。”
“肯定可以。”
卿月在腦海中想象糧倉爆滿的場景,忍不住露出笑容,並積極接話,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車上幾人聞言,也跟著笑起來。
相比這輛馬車的和樂融融,獨自在前面馬車的明堂叔顯得格外孤獨冷清。
他駕駛的馬車主要裝行李,裡面除了幾人的行李還有鍋碗瓢盆,大米芋頭紅薯等物品,稍微一顛簸,還能聽見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響。
一天下來,他只在中午和人說過話,其他時間基本在沉默中度過。
戌時一過,天逐漸暗了下來,一行五人也終於進入南理城,入住了離北城門最近的緣來客棧。
這個時辰沒什麼新客人入住,只有零星幾人在大堂處吃晚飯。
卿月一行人身著苗疆服飾,一進門便引起其他客人的短暫關注,多是好奇的目光。
客棧掌櫃是個白白胖胖的男子,看上去約摸三十幾,笑得一臉和善。
“房間已準備好,不過近日外來客較多,房間只剩兩個,你們委屈一晚吧!”
“沒事,您忙去吧!找個小後生領我們上樓,再多拿兩床涼席被褥就行。”
“行。”
掌櫃尷尬地看了看卿月,很不好意思。
“沒事,忙去吧!”
“好嘞,多謝聖……姑娘。”
掌櫃險些喊出“聖女”,生生止住,趕緊忙去了。
這個酒樓是苗疆自己的産業,明堂叔早就打招呼讓掌櫃預留四五個房間,沒想到這家夥掉錢眼裡了,有客登門問,他就收,到最後勉強留了兩個。
不過有地方住總比留宿野外強,卿月幾人都不是挑剔的人,兩間房就男女分住。
卿月與清枝是姑娘家,身量小,兩人睡一張床沒問題,但顏朗與兩位叔叔就擠不下了,只能床上睡一人,其他兩人打地鋪湊活一晚上。
趕路實在太累,一行五人早早便歇下了。
夜裡起了風,一個黑影悄悄停在卿月房間屋頂上,片刻後離去。
人一走,卿月立馬睜開眼,視線在屋子裡一轉,漆黑一片,看不到什麼,耳朵也沒有接收到其他聲音,很快她重新閉上眼。
一夜無夢,翌日,五人都按照約定好的時辰在樓下吃早飯,飯還沒吃飽,就見掌櫃提了兩個大包袱匆匆進門直奔他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