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盈把筱筱的微信加上了,然後把左新鶴的名片推給她,猶豫了一會兒才給左新鶴發了條訊息讓他給人小姑娘透過好友申請,他這些天沒給她發過訊息打過電話,不由得懷疑他又把她給刪了或者拉黑了。最終訊息成功發了出去,打消了她的懷疑,但奇怪的是遲遲沒有收到回複……
周華傑買了藥膏回來給筱筱塗上後,不允許她再碰燒烤架,他意料到挨前妻的罵不可避免,跟筱筱商量對策,盡量降溫孩子她媽的火焰山,最後幹脆讓筱筱在自己這兒多住兩天,讓燙傷消下去再說。
等在場幾十個人的肚子都被填飽,天已經黑了,十月份早晚溫差大,白天是夏季,天黑後是深秋。人陸陸續續鑽進室內,圍成一圈,像篝火晚會一樣,關了燈,某個人掏出zippo給蛋糕點上蠟燭,為周華傑唱生日祝歌,昏黃的燭光照亮每個人的臉和掌聲,周華傑許願,願望隨著燭光熄滅,然後開啟電燈,分蛋糕,人群也分散開,他們拿啤酒或葡萄酒解膩,閑聊、看電影、打遊戲、打臺球……
在鹿可盈覺得這場派對即將散場——對她而言該回家的時候。
周華傑又接了個人進來,一個長得很清秀的年輕男人,黑夾克牛仔褲,劉海蓋過眉毛,鹿可盈看到那張臉,眼睛都嚇大了,但她很快發現自己認錯人了,她說呢,左新鶴怎麼會到這裡來,這麼想著,左新鶴本尊就給她來了電話,她跑到二樓去接,走廊映著挑高客廳的光。
左新鶴的語氣很沖:“微信那個什麼意思?她給你多少錢讓你把我賣了,你那邊怎麼這麼吵?你在酒吧?”
鹿可盈哭笑不得:“人家一個上小學四年級的小姑娘能給我什麼錢,她就是喜歡你,想認識你,你就行行好給人加個微信。”
左新鶴琢磨著有道理,切入正題:“幫我看看合同,給你諮詢費,發你微信上了。”
“著急嗎?不急我回去再幫你看。”
合同不急,人很急:“這麼晚了你在外面!你跟誰在一起?”
鹿可盈扶著圍欄看樓下客廳裡一大堆人,挑哪個好呢?當然是今天的壽星:“周製片。”
“你想給人當後媽?”
“你再誹謗一句試試,想坐牢?”
“那這麼晚了你們在一起幹嘛?有什麼事手機上不能聊?”
“你管我,你站在什麼立場上有資格過問?求我看合同還敢這副態度。”
左新鶴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確沒資格過問,只是因為他們不久之前交.配過了,使得他的佔有慾和控制慾像他身上的某個器官在交.配時一樣膨脹起來,這涉及到量子力學,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量子力學。
他軟下來說:“我很想你。”
鹿可盈聽到這句話也軟得一塌糊塗,她喝酒了,腦袋受熱膨脹,防線又崩潰了——想她卻不發微信也不打電話,說一套做一套,好險,差點又中計了,不佔理吵不過就開始打感情牌,奸詐。
實際上左新鶴並非沒有想過給鹿可盈發微信打電話,他在白框裡正在輸入了很久也沒醞釀出恰當的片語句式,因為他怕她一個不高興把他拉黑或刪除盡管這麼做的人一直是他,所以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愛使懦弱的人勇敢,使勇敢的人遲疑,至少留著她的聯系方式可以看她的朋友圈瞭解她的近況,雖然鹿可盈根本不愛發朋友圈,他只能看到釣魚佬同學炫耀二十斤的翹嘴;屠文星碎碎念他的戀愛小插曲;夏友卿穿著日本鬼子的衣服和朋友在漫展溜達……
“你別給我來這套,我待會兒給你看,掛了。”
鹿可盈掛掉電話,走下樓去,看到周華傑和被她誤認成左新鶴的年輕男人仍在熱談,燈光照得那男人的眼角閃閃發亮,帶妝,應該是藝人,或者某個小網紅,看樣子剛收工,他的五官細看之下其實和左新鶴並不相像,他更銳利,氣質是冷的,像月亮。
等他們結束談話,分開來,鹿可盈湊到周華傑身邊去打聽:“這誰啊,沒見過?”
“我侄子。”
“是網紅嗎?”
“是演員,不過你應該沒看過他的戲,剛簽上公司。”
“哪家?”
“凱達。”
鹿可盈吐氣似的笑了一聲,凱達和左新鶴的前公司可是死對頭啊。
“長得帥吧?”
鹿可盈點頭,“帥。”
“想認識?”鹿可盈還沒回,周華傑就招手把人叫過來:“季清。”等人到了跟前,一頓互相介紹,鹿可盈假笑著應和,直到周華傑說到最後一句:“她喝酒了,你讓她搭個順風車。”
“啊?”鹿可盈覺得周華傑有時候挺像個拉皮條的。
“行。”周季清爽快答應,他問鹿可盈:“你現在要走嗎?”
“現在?我確實有點事。”鹿可盈點頭,她看到周季清聽到她肯定的答案,眼睛亮了一下,他確實很想走人,周華傑也確實好有眼力見。
鹿可盈跟著周季清上了車,周季清的助理開車,助理剛才也跟著進了別墅,可惜完全被周季清的光芒曝光過度,鹿可盈都沒發現。
鹿可盈獨自坐在後座,點進微信看左新鶴發來的電子合同,她看到經紀公司的名稱是“凱達傳媒”。
靠,凱達就愛這款長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