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麼叫?”
“別叫我。”鹿可盈繼續走,在手機上打車。
“盈盈。”左新鶴抓住她的手腕,奪過她的手機取消訂單,拽著她走,“你不用打車,我開車來的。”
“讓你別這麼叫我!”鹿可盈搶回手機,順便把被擒住的手抽,抽不回來,任爾東西南北風,它自巋然不動,左新鶴的手不是手,是環形液壓機,他幹農活幹多了把自己幹得像田裡的牛一樣,鹿可盈憔悴地說:“你輕點。”
“我沒用力啊。”左新鶴減小噸位,回頭看她,表情很輕松。
“你快把我的腕骨捏碎了。”
“腕骨本來就是碎的,你沒有看過x光片嗎?”左新鶴另一隻手像數星星,“一顆,一顆,一顆的。”
傻逼。
最終,再三推辭的鹿可盈被她的奴才塞進了副駕駛,左新鶴一身正氣地拍拍胸脯告訴她不用客氣,這都是他這個奴才應該做的。
“盈盈,你現在住哪裡啊?”左新鶴吃一塹吃一塹吃一塹……看到鹿可盈的眼刀,長一智:“我要怎麼叫你?”
鹿可盈抬起尊貴高傲的頭顱,說:“叫我聖姑。”
“聖菇?聖菇是什麼菇?”左新鶴仰頭望天窗,他只知道香菇平菇金針菇雞腿菇猴頭菇,他都愛吃。
鹿可盈翻了個大白眼,“笑傲江湖沒看過?”
“哦——”左新鶴恍然大悟,咧個大笑臉,拿食指指著自己心口,跺腳搖肩,好險沒把車底盤踹出個坑,“我呢我呢?我是誰?”
“你是小龍人。”
“沒有這個。”左新鶴秒垮臉,撲抓住方向盤,“我要做任我行。”
就這麼水靈靈地把婉約派《我是你爹》吟誦出口了。
事已至此,鹿可盈一巴掌扇在他的三角肌上,“任你個死人頭,開車!”
左新鶴把鹿可盈載到她公寓樓底下。
鹿可盈開門下車,哐的一聲摔上車門,拎著黃.冰糖白砂糖豆瓣醬路過的魏佳玉笑盈盈地往車裡打量。
左新鶴很貼心地拉下車窗讓她看個夠,還很有禮貌地跟她打招呼:“嗨,阿姨。”
阿姨不待見他,手往鹿可盈臂彎裡一鑽把人拖走,棒打鴛鴦。
“你們兩個不是分手了嗎?啊?”魏佳玉又驚又怒。
鹿可盈嗯了一聲,左新鶴只說給她做奴才,沒說複合。
“他是不是來跟你道歉來了?別心軟!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們圈子裡那麼亂,跟女的,還有男的咦……都不曉得他身上有沒有病!”
“我沒病!”
一聲咆哮,母女倆齊齊回頭,看到左新鶴半個身子探出在天窗外,目射金光,手臂扶在車壞話和揹著別人說壞話還是有區別的。
但這耳朵也忒靈了——鹿可盈目測雙方之間的距離,少說有七八米,還是在魏佳玉壓低嗓音,左新鶴坐在車裡的基礎之上。
“你沒接我電話?”左新鶴把手機也探出來,他很奇怪號碼明明打通,鹿可盈卻不像接到電話的樣子。
鹿可盈低頭看自己褲兜,有亮光,袋口很淺,位於手機屁股上的傳聲孔冒在外面,魏佳玉挽著她的臂彎,嘰裡呱啦的嗓音剛好能垂直掉落進去,不知道有沒有她另一隻手伸著食指教育人把一大袋東西往她兜上撞的功勞。
“把我號碼備注起來!”做奴才的理直氣壯,準備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