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先生的性子有一點促狹。
明明有這個能力出手,但是面對危險的時候, 卻選擇屢屢袖手旁觀。不僅僅是因為先生要隱藏實力, 更是因為他喜好看戲。
想通了就一點, 男孩也就不再糾結了。
頂著太子長琴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他面無表情的將嘴裡的那一顆糖葫蘆吞進了肚子裡。
吃人嘴短, 拿人手軟。
太子長琴滿意的看著他把糖葫蘆吞了下去,然後開始自己的誘拐大業。
當然他感興趣的可不是附近什麼居住的地方,而是面前這個孩子。
太子長琴抱著手中的琴, 面不改色的開始忽悠, “在下喜好天下奇山異水, 名盛之都,遍觀人間之事。前些日子游歷至此, 不料此處風景之盛, 盡不知不覺迷失了路途。”
孩童看了他一眼, 眼神帶著幾分的古怪和隱忍。
這般說著, 太子長琴的面上也帶著一點悠閑和愜意,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遊客一般, “遊遍天下, 方覺這每一處都是風景。”
孩童一聲不吭, 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
演技狂魔幽幽嘆了一口氣,眉宇之間帶著一點憂愁之色:“只是這更生露重,一時找不到歇腳的地方, 倒是有些讓人為難。”
孩童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繼續不吭聲。
那麼一場賣力的表演, 但是卻一個捧場的都沒有,一個人的獨角戲實在有些令人失望。
不過太子長琴卻毫不在意,繼續自己的尬演,因為他看見後面的草叢堆裡動了動。
“以天為被,以地為廬,這也倒是著實風雅。”太子長琴也多了幾分的贊許,內心堅定,果然聰慧。
韓雲溪:先生又在騙人,絕對不能相信!
太子長琴的笑意越來越深,本是打算問個路便走,如今卻有了幾分的興致。
這孩子有幾分的古怪,分明自己從未見過他,他在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卻是脫口一句先生,又如何不讓人懷疑?
有趣,當真是有趣。
這其中的緣由,當真是讓他十分好奇呢。
眼見著這孩童鼓著一張包子臉,神遊天外。他卻是十分滿意的看著背後草叢裡又是動了動。
韓雲溪從頭到尾,一聲不吭,沒有吱過一句話。
先生的洗腦功力他一向不敢小瞧,即使他內心已經有了幾分提防,所能做的也只是不聽,不想。
一個個前車之鑒已經給他提了一個大大的醒。
寧可相信風晴雪的那手廚藝,也不可以相信先生那張破嘴!
“你年紀尚小,這附近又沒有什麼人家,只委屈你和我在這山野之間待上一晚上了。”這話說的當真是內疚極了。
太子長琴溫和至極,就像是真的為他考慮一番,“不知這林中可有野獸,在下雖然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卻也會力保你的安全。”
韓雲溪抽了抽自己的麵皮,如果只憑著一個人的力量在蓬萊暴打了一堆人也算是文弱書生的話,那他算什麼?廢物嗎?
然而他只是找了一塊石頭往那裡一坐,大有和他耗到天荒地老之意。最好是把先生引到其他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