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鎮位於京城的不遠處,不過是半日的腳程便能走到, 平日裡人來人往的甚是熱鬧。
又是一年的“高考季”, 京城裡面的客棧早就被擠的滿滿當當, 便是連一間雜貨間說不定也密密麻麻的擠著好幾個人。
在這種時候,離得不遠的雲溪鎮就顯得特別可愛了。就算如此, 房間也是空閑不到哪裡去。
門口停下了一輛馬車,一個穿著悠閑的男子下了馬車,走進了客棧之中。
他第一眼便看見了正站在櫃臺前面的小公子, 一身紅色的錦袍, 腰間掛著一串銀鈴鐺, 手裡執著一柄摺扇很是散漫的扇著。
小公子鼓著一張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掌櫃的, “真的連一件房間都沒有了嗎?”
“小公子啊, 老朽真不騙你, 這客棧上上下下, 你如果找到一個落腳的地兒,老朽把名字倒過來寫給你看!”老掌櫃說得是信誓旦旦。
這話說的是真誠極了, 小公子看著這老掌櫃的一副頭發花白的樣子, 實在是不像是要講假話的人, 已經信了幾分。
“那附近還有沒有什麼停腳的地方了?我可是好不容易跑到這裡來的,總不能就這麼回去吧。”小公子咬著牙,有些不大甘心。
那老掌櫃也不搭話, 就這麼笑眯眯的看著這小公子一個人歪著頭皺著眉。
住處看來是沒有了,但是換一個還是可以的吧:“那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好吃的糕點, 飯菜什麼都可以的。”
小公子低著頭一個一個的把地方記了下來,最後問了一句,“老掌櫃,你叫什麼名字呀?”
老掌櫃撫摸著自己長長的胡須,笑得矜持極了,“老朽免貴姓王王,單字一個申。”
領悟過來的小公子手上搖著的扇子終於不動了,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男子已經上了樓,不知道在樓上看了多久的熱鬧。他看著老掌櫃一面吩咐了店小二出去,一面和小公子笑嘻嘻的打著哈哈。
男子看的有趣,便向著樓下喚了一聲,“小公子若是不嫌棄,在下這裡倒是有一間空房。”
小公子還沒有什麼反應呢,老掌櫃的就已經瞪了他一眼,十分的孩子氣,絲毫不顧及這是自己家客棧的客人。
待的小公子轉了身,他這才這注意到這小公子的臉上盡然帶著一張精緻小巧的面具,不大不小遮住了小半張面龐,上半臉只留下來一雙又大又機靈的眼睛。
“你是在叫我嗎?”小公子不確定的拿著扇子指向了自己,眼裡有一些疑惑,自己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他吧?
說真的,就算是沒有見到全部的容貌,男子也敢說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長的這般秀氣的少年,還帶著渾然未脫的稚氣。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向沉默寡言的老掌櫃才能這般起了興致來逗弄吧。
“江湖相逢即是緣分,不知在下可有這榮幸請公子喝上一杯水酒?”他舉起了手中的杯子,很是盛情的邀約著。
小公子眼珠子一轉,“你便不怕我是個壞人?”
老掌櫃頓時驚的咳嗽了起來,連忙喝了一大杯水潤了潤喉噥,可算是回過了聲來。
樓上做的男子看起來就很壯實的樣子,更何況一雙眼睛精光閃閃,行動之間沉穩有力。再看看面前的這位小公子,一身紅色的錦繡袍子,看起來便是柔柔弱弱的樣子。
這二者之間的對比簡直就是不言而喻,實在是太沒有說服力了。
“我不但是個壞人,還有一點小任性,想到什麼便做什麼。”小公子笑得有幾分的得意。
關鍵時候還得看顏值。就算是這樣的動作做出來,也是討喜的很。
男子一愣,隨即露出了一抹笑意,“公子若是壞人,那李某便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不得不說,面前這個男子還真是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面孔,便是一抹笑意也帶著萬分的誠摯。
小公子縱身一躍跳到了他的面前,眉眼彎彎:“水酒還是免了吧,不過這糕點聞起來倒是很香的樣子。”
他又歪著頭問了一句,“我比你來的還早,你怎麼會有房間的呢?”
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房間可不是我多出來的。”
可不是嘛,還不等他說完,剛才還說沒有空房間的老掌櫃便已經從櫃臺上拿出了一串鑰匙,看樣子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
看著樓上的男子,老掌櫃還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以後不認識的人還是遠離一些為好,莫要靠的太近,畢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說完,還十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尋歡,簡直就是意有所指。
這時候,男子還能怎麼辦呢?
他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嘴裡討著饒,“王叔,我的為人您還不知道嗎?何苦拿我開玩笑。”
老掌櫃垂眉低眼,“老朽哪裡敢與小李飛刀開什麼玩笑,這後院這酒可還想要好好的保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