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熱好了,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披星戴月趕過來的一行人在屋子裡落下了腳, 婦人懷抱的嬰兒肚子也適時的咕嚕咕嚕響了起來。
婦人有些為難, 經過了多日的趕路, 只怕是實在供應不上孩子吃的了。這牛奶雖然誘人的很,她卻不好意思再給別人添麻煩, 只抱著孩子小心的哄著。
蕭遠山聽得揪心,站起了身來,“我去附近打些獵物。”
這話說的不是十分分明, 婦人卻是明白了蕭遠山的意思, 他要去山間尋找上一些剛剛孕育了小獸的母獸, 或許還能給孩子添上些口糧。
再不濟,也有顏面用這些獵物換上些牛奶。
自從他們進屋之後房裡便是一片寂靜。本來蕭遠山就是他們要劫殺的物件, 誰料想半路蹦出來一個小姑娘, 看樣子卦算的還很準。
玄慈大師的卦可是已經靈驗了, 那這徒弟和宋遼之間的事情……
房間裡十分安靜, 眼看著蕭遠山快要拎著刀出去了,汪劍通當即一把抄起了熱乎乎的牛奶遞了過去, “這附近沒什麼獵物, 孩子也餓了, 先喝點牛奶吧。”
婦人看著孩子狠不下心,千恩萬謝的接過了,又道:“多謝這位俠士援手之恩, 我夫妻二人定然厚報。”
聽這婦人談吐,分明是個中原女子。
汪劍通本見進來的是個大遼的漢子, 以為徒弟的事情基本涼了。有哪個遼人會把自己的徒弟交給漢人來養,養熟了殺自己人嗎?
誰曉得峰迴路轉,這遼人的媳婦竟然是個漢女。一半遼人血統,一半漢人血統,難怪可以平定兩邊的平穩。
汪劍通美滋滋的搖了搖手,“小事而已,我丐幫行善救人,不必放在心上。”
先在這兒鋪墊一句,把丐幫的形象美化好了。
蕭遠山端著牛奶,待溫度差不多了才一小口一小口的渡了過去。那孩子也乖巧,一點也不鬧騰。
汪劍通在旁邊看到心熱,恨不得立馬就上手抱抱。
太子長琴笑道,“這位蕭俠士可是來自遼國契丹蕭太後母族?”
蕭遠山也不否認,一把拉開了衣袖,露出了身上的狼頭來,“小兄弟好眼力,說的是分毫不差。
”
一滴冷汗自其餘人額頭滴落,契丹太後母族,在契丹可都是手掌大權。
一個遼人死在中原可大可小,可這人絕對不能是蕭家。
蕭家一向是主張兩方和睦,若是因為他們的一場武功秘籍的劫殺,而導致了宋遼之間的大戰,又有何顏面再回中原。
“峰兒周歲,故而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徑這雁門關。”蕭遠山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不乏柔情。
雲九九看向了婦人,很是好奇的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呀?”
婦人一身的淡綠輕衫,姿容清秀脫俗,最吸引人的便是臉上露出的兩個小小的酒窩,“我姓李,夫家姓蕭,小姑娘喚我一聲蕭夫人便是了。”
大唐國風甚是開發,莫說女子吐露名字了,便是公然養面首也不過是說一聲“哦”,但武林中人也沒有到不能吐露名字的程度吧?
雲九九隻當是面前的女子不想說,反而繼續看向了玄慈,問了一句:“你還繼續算嗎?”
玄慈沉默了半晌,吐出了一個字,“算。”
這算卦可有趣的很,什麼稀罕事都有。武林豪傑們的內心裡都藏著八卦的心思,暗搓搓的又湊了過去。
雲九九裝模作樣的掐算了一番,然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文成公主嗎?”
有個人嗆了一聲,“大師這心上人不會是個公主吧?”
玄慈一愣,“二孃只是個村野女子而已。”又哪裡會是一個公主呢?
“我也沒說她是呀。”雲九九指了一個方向,“你知道西夏嗎?”
西夏是什麼地方,反正不是大宋的地盤就對了。大宋和大遼鬥的歡快,西夏也是湊熱鬧湊的歡快,實在是氣的人牙癢癢。
“你和葉姑娘的孩子會是西夏的駙馬,西夏太後的徒弟。”雲九九毫不在意的放下了一個驚天大雷。
這件事情在雲九九眼裡,也就和文成公主和親的事情差不多吧。
玄慈當場就被嚇懵了,連手裡的佛珠都拿不利索了:“我兒怎麼會認西夏太後做師傅?”
一瞬間,有了兒子,有了兒媳婦,連兒子的師傅都有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