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秀劍舞動四方, 水雲仙樂演宮商。蓮步笙歌相和起, 一船星月坐聽香。
曲非煙聽到這首詩句的時候, 剛好是去坊間打了一壺竹葉青, 爺爺和劉公公正在一起奏樂,便打發她來打一壺酒。便聽得遠處聲樂絲竹, 琵琶古箏之聲不斷, 還伴隨著幽幽劍器之音,不由大為好奇, 這才頓住了腳步,聽得坊間之人閑談。
幾個月前,有個紅衣的女子和一個粉衣的女孩前來揚州, 在瘦西湖畔一擲千金建立了一座七秀坊, 收容天下孤女來此。日日教習劍術,而這絲竹之聲便是秀坊姑娘每日門派日常。
曲非煙滿是好奇, 看向了正在沽酒的老闆娘,問道:“她們練習這些做什麼?但凡是幫派,不都是教習武功的嗎?”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老闆娘想了想, 滿臉的嚮往之色, “這七秀坊啊,每日都會有弟子去蓮花臺上起舞,又或是在二十四橋奏樂, 小姑娘若是感興趣, 可以去看看。那可當真是好看的緊。”
“七秀坊, 是有七秀嗎?”曲非煙算了算, 問道。
老闆眼噗呲一笑,“是了。不過這七秀尚未齊全,東方坊主有言,可招天下之人前往一試。便是不成,這七秀坊也是巧奪天工,滿眼看去就像是天宮一樣。”
難得有人喜歡聽自己唸叨,老闆娘也不含糊,在閑著的時候就端著小板凳和曲非煙說了起來,從七秀坊的開工一直說到了現在坊中各個女子,大多數都是愁眉苦臉的來,如今各個手拿著雙劍,英姿颯爽,風情萬千。看的人是目瞪口呆,這些女子平日裡幫著人做了不少的好事,說起來無人不稱贊。
全是女子的門派倒是有,不過全都是峨眉派,尼姑庵一類的,規矩可大的出奇呢。每日的生活簡直枯燥到了乏味,連些胭脂水粉也不敢多添,生怕別人說了閑話。這樣一個每日絲竹不斷,歌舞不斷的女子門派倒是出奇。
曲非煙抱著酒壇子聽得分明,憋了一肚子的好奇心,一路小跑著行到了郊外。
高山流水,琴簫合鳴。兩人端坐於水上涼亭之中,一人彈琴,一人吹簫,好不悠閑自在。待得一曲終了,兩人相視一笑。
聽得耳邊傳來晃蕩的水流之聲,曲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丫頭倒是一刻也不曾安分過。一抹翠綠躍進了眼簾之中,高喊一聲:“爺爺,劉公公,我回來啦!”
曲洋忍不住笑罵,“讓你去買個酒,你便大半天不見了蹤影。如今這般跌跌撞撞的回來了,只怕是這一壺好久也不剩多少了吧?”
曲非煙將酒壇子往桌上一放,開啟了酒壇子上面的封口,清冽的酒香撲鼻,“這可是封的好好的呢,滿壇子的酒,一點都不曾漏了,你可怪不得我分毫。爺爺,你是在和劉公公剛才在彈奏笑傲江湖嗎?”
“這首曲子還未曾完善,有些地方尚且沒有琢磨好。待到我和你劉公公改好了,保準讓你聽個痛快。”
曲非煙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曲洋本是日月神教的長老,而劉正風是正派的弟子。二人本不應該相識,可偏偏這二人都精通於曲樂,以樂會友,竟在暗地裡互相來往。曲洋善於彈琴,劉正鳳吹簫,便一起合譜出了一首笑傲江湖。
劉正風站起了身,“非非還小,有點玩心也是很正常,曲大哥莫要說她了。”
曲非煙轉悠著眼珠子,嘴上卻開始為自己辯解了,“我才沒有玩呢。我去城裡打聽過了,揚州有一位東方坊主在瘦西湖畔建立了一座七秀坊,正在招收七秀呢。但凡是有學之士,皆可一去。我也想去試試。”
東方?曲洋眉頭一皺,怎麼會是這個姓氏?但是好像是一位姑娘,應當與東方不敗沒有什麼關系的吧?
前幾個月之前,教主閉關修煉,而五嶽聯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訊息,竟然一路攻打到了黑木崖之中。當時形勢一片混亂,待到風波平息之後,教中便再也不見東方不敗的蹤影。有人懷疑東方不敗是自己下山的,但是一應物事皆在日月神教之中沒有動過,銀錢秘籍一應俱在,這件事情便成了無頭的公案。
直到有人說過曾在黑木崖崖頂見到過東方不敗的身影,這件事情才慢慢的沉寂了下去。黑木崖之巔實乃最危險的地方,若是從那裡掉下去,只怕是屍骨無存了。
劉正風問道,“曲大哥,怎麼了?”
曲洋搖了搖頭,看向了一臉擔憂的劉正風,“無事,一時有些出神了。”
曲非煙還對著七秀坊牽腸掛肚,拉著曲洋的手撒著嬌,“爺爺,劉公公,你們便陪我去看一眼嘛,也好讓我死了這條心。我可是聽著坊間的人說著,現在惦記的不得了。”
“非非難得這麼說了,也便去吧。現下人多在門派之中各自休養生息,應當不會發現我們的蹤跡。”劉正風率先鬆了口,幫助曲非煙勸起了曲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