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觀音愛她的容貌愛到了極致,哪怕是她親生的兒子在她的眼裡恐怕也沒有自己的一張臉蛋來的重要,若非無花是男兒身,又對石觀音有上幾分的用處,恐怕無花那一張脫俗的臉蛋能被她給活活撓花了。
一手交貨,一手傳信。
雲九九拉了拉原隨雲的衣袖,小聲問道:“你給她的是什麼丹藥啊?”
原隨雲的笑意還是那般的溫潤內斂,“你吃不得的東西。”
石觀音拿到了雪顏丹之後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吞了下去,感受著身體裡一點一滴的彙聚了已經消失了多年的活力,掌心裡的肌膚在慢慢的恢複嬌嫩之態,好似有一股暖流從丹田處融化至全身,心滿意足之餘,眼神滴溜溜的轉到了十二個黑衣人身上,嬌笑道:“少莊主如此客氣,倒是叫賤妾無以為報,自當小小報答一二。”
話音未落,石觀音已然飛到了為首之人的身後,雙手飛揚,指尖若清風拂過,一個人已然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石觀音的動作輕巧似飛仙穿雲而過,足間恍若是在漫舞。
金伴花嚥了咽口水,目瞪口呆的看著原隨雲,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原隨雲的嘴角笑意不變,彷彿沒有察覺到。
石觀音看著倒影在血泊裡的容顏,痴痴的捧著臉站在那裡,色如白玉的臉上又慢慢的泛起了紅暈,目光貪戀的仿若要把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要扒光,她的指尖還在滴著血,神情卻是愉悅至極,喃喃道:“書畫家完成了一件傑作,若是沒有人欣賞,就會覺得如錦衣夜行,所有的心力都白花了,是麼?”
原隨雲點頭:“那是自然。”
“名伶在高歌時,若是無人聆聽,也會覺得十分無趣,是麼?”
“那也是自然。”
金伴花和雲九九蹲在一起瑟瑟發抖,祈求把自己團成一個圓。
石觀音的笑意卻緩緩的加深:“也正如畫家揮毫,名伶高歌,也是要有人欣賞的,因為這般的容顏,也無疑是一件傑作。”石觀音這時候已經不再需要別人的回答了,她的雙眼緊緊的盯在血泊裡的倒影上,聲音也開始越發的飄忽不定:“名畫需要發言鑒賞,名曲需要知音聆聽,我這般的容貌,自然也只有配得上的人才能欣賞。”
“伯樂難尋,知音難求,若夫人想找這麼一個人,在下或許有一個人選。”原隨雲的話說的誠摯極了。
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
這個江湖上還有什麼人會比歷經千帆過浪的楚香帥更加懂得欣賞美人呢?這個人選出了原隨雲的口,入了石觀音的耳,便是在腦海裡徘徊,再也忘不掉了。
原隨雲遞出了一張請帖,輕飄飄的若鴻毛一般,“下一次的拍賣便在下月,到時恭候夫人大駕光臨。”
石觀音滿是笑意的接過了帖子,如同一朵雪白的雲朵輕飄飄的飛了出去。
金伴花看著地上的屍體以及蔓延的血跡,問道:“表哥,這些人怎麼辦啊?”
可不是嘛,底下排排堆著屍體,石觀音是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管殺不管埋,但是這屍體可是都留在了這裡,一眼看過去簡直血腥的不得了。
“這些自然會有人處理的。這些刺客劍法化繁為簡,劍勢一往直前,劍氣通體生寒,出手之際快如閃電。當年機緣巧合之下,曾聽過薛衣人出手,與今日這些刺客的手法一模一樣,如此看來,是薛家莊薛家的手筆了。”
“薛家莊?”金伴花聞言一驚,又搖了搖頭,“應當不是薛衣人,他沒這個膽子。”人老了,顧慮也便會加多,越老便越是膽小,更別提在年少最血氣方剛的時候便不敢上門挑釁,薛衣人沒有這個膽子去招惹無爭山莊和他。
何況,劍直,劍剛,心邪之人,胸中豈可藏劍?
“這件事自然回去有人找薛家對峙,你無須如此憂心。”原隨雲寬慰道:“可惜此處無酒,若是美酒當前,自然是一醉解千愁。”
“也是,理會這些做什麼?”金伴花招呼著人進了自己的房間,捧出了一壇梨花白來,在自己和原隨雲面前倒了一杯,然後便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雲九九面前卡了殼,半晌無語之後,替她換了一杯清茶。
雲九九端著手裡一杯清澈鑒人的清茶,登時怒了:“過河拆橋都沒有你這麼利索的,枉我好心幫忙,你就是這麼招待我的?!”
金伴花沉默了一會兒,反問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雲九九扳出了三個手指頭,張口便要答話,哪知金伴花早就已經料到她會有這麼一遭,搶先說道:“你若是再說自己三歲,也還是沒有你的酒喝了。”
雲九九撇了撇嘴,有些喪氣,看來今日這杯酒是確實喝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