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該去死。
兩聲槍響後,蘭離開會客室,打電話讓龍膽來處理屍體,他可不想讓衣服沾到血,這是他近來最偏愛的一套裝束。
“哇,好歹相識一場,這樣太壞了吧?”
龍膽說著,嫻熟地把人裝袋,聯系下屬中的清道夫。
“誇得不錯,”蘭說,“就是要當壞人才能過得好。”
世界執行的規則就是如此。
處理好身上的硝煙味,蘭回到頂樓,只剩他一人。龍膽處理完屍體,就出去和狐朋狗友們鬼混。
來到臥房前,他腳步一頓。
臥房門把手是階梯形狀,從軸承到把手最靠外處,逐級變薄,是專門的設計。幾年下來,他已經看慣。
但今天感覺不一樣。
和他自己開關門後,留下的角度不同。
誰能像這樣找過來,他大概知道。
進去會發生什麼事,他也知道。
但落荒而逃未免太過醜陋。
站立片刻,他轉動把手,慢慢推開門,低沉溫和的男聲傳來,在落地窗前的位置。
“……因為長得好看,所以不想讓它死?那可不行,要有原則哦,它可給我的家人添了不少麻煩。”
長發男人穿著寬大的袈裟,獨自站在窗前,夕陽的紅,落在田相衣的綠格子上,呈現出黑色。
他身邊的矮桌放著本書,《故事》,有不久前翻閱過的痕跡。這是本好萊塢編劇書,曾經翠子為應對蘭的提問,邊看電影,邊看這本書,上面留有筆記。
原來這本書還在嗎?蘭想,他還以為搬家時弄丟了。
這是蘭最後一個想法。
巨大的達摩不倒翁壓在他身上,毫無阻礙,彷彿其底下的人沒有骨頭般,垂直砸在地上,紮實沉悶,液體飛濺之聲黏稠。
“這樣就看不見醜陋的死相了吧?”
咒力壓迫,玻璃幕牆驟然破碎,夏油傑朝面前的缺口邁步,剛要跳出去卻頓住腳步。
“嗯?想要那本書嗎?”他走回去,拿起桌上的書,說,“全是猴子氣味的東西有什麼好的。”
又一次翻開這本書,泛黃彎曲的書頁掠過手指,熟悉的字跡在眼前晃過,愛情故事、拯救摯友、怪誕、救贖、懲罰……
捕捉到幾個勾畫過的詞語,他抬頭望過來,湊近,身後盛開粉色小花,比出“耶”的手勢,故作可愛地笑,眼睛彎彎的,像是小學教科書裡的插畫。
“哈哈,我們不會是電影裡的人吧?那還真是符合心意的劇情,我和新家人在一起很愉快哦~”
血液逐漸變涼,蔓延,爬到腳底,浸過草鞋,染上白色足袋。
他收回手,臉色垮下來:“是啊,哪個影視劇角色,要考慮怎麼洗掉襪子上的血呢?”
狹長的眼中,色彩變得冰冷,映出冒著火焰的咒靈,點燃窗簾、椅子、沙發、床,書櫃重點關照。
他轉身,從六十層跳下。
解決礙事的猴子,接下來,繼續去推進大義。
殺死所有非術師,創造只有術師的世界。
“你通靈王看多了吧,這是抄襲麻倉好的臺詞。”
她在耳邊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