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吃這一套。
“我們很熟嗎?問這麼多?”她翻個白眼,看向諸伏,“有這種朋友,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前排的乘客都忍不住回頭看八卦,後排也是。
諸伏嘴角一抽,板起臉來,把人瞪回去,他直挺挺坐在翠子和長發男中間,隔絕二人互動的視線。
ok!翠子點頭,她只是想事後向諸伏打聽“翠子”的事,或許還能瞭解警察的臥底生活,但並不想陪他們聊一路,太費精力了。
她開始沉默不語,長發男又說幾句話,她都沒理,直到下飛機時,趁長發男起身沒看向她們,她沖諸伏笑笑。
分別後,她在備忘錄記入諸伏的號碼,準備等想好怎麼保證安全再聯絡。
接著,她給蘭寫郵件,內容是她和傑的大致情況,求閱文藝片無數的友人,幫忙參謀參謀。
抵達學校時,她接到蘭的電話。
“你終於察覺不對勁了?”蘭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所以他早就看出來了,但不提醒她。
“所以你有什麼建議嘛。”
翠子憋著氣說,大力推開宿舍門,噪音表達她的不滿。
“想過疏遠他的結果嗎?”蘭說,“你也喜歡他吧?戀愛的喜歡。”
“什麼啊,為什麼這麼說?”
她不過就是,和傑相處得很舒服,願意主動和他肢體接觸,喜歡找他玩,對他很好奇,沒事就觀察他,情願安慰他……罷了。
和影視作品裡要死要活的喜歡差遠了。
“就是喜歡。”蘭說。
“……你說是就是吧。”
翠子脫下外套,撲到床上打滾,柔軟帶著香氣的被子堵住她的臉,讓聲音變得憋悶。
“喜歡又怎麼了,喜歡又不一定要黏一起。”
黏一起,感情就會變得深厚,而深厚的感情與荒謬的世界相撞,就會帶來悲劇,和隨之産生的痛苦。
就像是裕美出事的那天,憤怒控制她的行動,並可能導致傷痛的結果,而她後知後覺才發現失控,也不為此感到懊悔。
與裕美的關系自幼培養,如今已經成型,沒辦法改變。但她卻能掐滅新關系的建立,避免更多弱點出現。
兩人像兩朵低頭碰在一起的花,舒適且能隨風分離,可以。
兩人像樹根般糾纏著融長在一起,分離則遍體鱗傷,不行。
“如果結果能讓你感到舒適,那隨你。”
蘭知道她只是想找人聊聊,實際上已經決定答案。
“那循序漸進?”她說。
“循序漸退。”他指出。
於是從四月初到六月底這段時間——
第一週,翠子照常與傑通話,傑接到電話時,回話比以往慢半拍,像沒想到她還會與他通話,她們說了些家長裡短,和這周看得書。
第二週,翠子發郵件說這周遇到什麼事。
第三週,通話聊家長裡短。
第四周,既沒有通話,也沒有訊息。
……
等她暑假動身回日本,他們又已斷聯一段時間。
抵達大廳中人來人往,很是熙攘,她生怕看見傑,但幸好只有裕美。回到家中,她也擔心,怕他又跑來質問自己不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