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咬她 意義。
咒術高專,大致上,是善的吧?
忽視要求他入學時,隱約的強硬態度,傑如此告訴自己。
但這樣善的地方,卻把電車難題,交到他和悟手上,要他們去護送一個無辜的人去死,為了更多人的安全。
用數量衡量人的生命是正確的嗎?
但他們作為咒術師就是這樣,將自身置於危險之中,去保護數量更多的、弱小的非術師。
那麼作為祭品,自願去死的星漿體,也與他們相同?
所以,這個任務沒什麼問題?
未來也要這麼做,必須這麼做嗎?
不對,這其中有不對的地方,心底的聲音叫囂著,但理性上,從小到大所見的社會新聞和高專的教育理念,都說這是正確。
“要是最後,星漿體拒絕同化呢?”他問。
清脆的聲響後,一枚硬幣彈到空中,嗡嗡聲像是冰塊劃過砂金表面。
翠子曾跟他說過原理,空氣擾動還是共振,記不太清,大概就像世間萬物總是相互牽連那樣的道理。
悟接住他自己彈出的硬幣,說:“那就不同化!”
隨口回答傑,悟開啟手,手心裡有三個硬幣。他在專心研究,若是不用咒力,怎麼同時拋硬幣,並且都丟擲正面。
糾纏成結的思緒被一腳踢飛,傑笑出聲,問:“沒關系嗎?這意味著和天元大人開戰哦?”
“怎麼,你怕啦?”悟斜著眼,挑釁地看著他,“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是的,我們是最強,有能力這麼做。」
但非術師的子彈,擊穿星漿體的腦袋,輕易擊碎這種想法。
那個沒有咒力的男人,也輕易擊敗他。
倒在地上,意識模糊,溫熱的液體流出鼻腔,滑落到臉側,留下一路緊繃的觸感,胸口綻開大十字的赤色血肉之花,不覺得痛,只是發涼。
男人說:“……咒靈操術啊,殺掉會很麻煩,所以專門控制了力道,你可真是得了父母的恩惠。你們這些術師,明明得了上天眷顧,卻還是敗在我這個咒力都沒有的猴子手下,哈……”[1]
地面變成水面,身體陡然下沉,意識落入黑暗。
不知過去多久,小提琴的音色傳來,人骨作就的弓和絃,帶著腥氣,摩擦出兩種刺耳的音調,一高一低,照固定的頻率演奏,來回拉扯神經……
“傑。”有人叫他的名字。
睜眼,硝子站在旁邊,她的“工作臺”旁。
“衣服。”她指向旁邊放著的新制服。
“理、星漿體和悟呢?”他問。
硝子背過身去,等傑換衣服:“星漿體被「術師殺手」帶去盤星教,悟去追了。”
說完,硝子沉默片刻。
說實話,她幾乎從不摻和別人的事。譬如,不與他人講述自己,也不幹涉他人,於是極少能真心安慰他人。
幼時,暴露對反轉術式的天賦後,就是被迫營業,整天見妄圖永生的死人味老頭。
「視而不見」和「緘口不言」,才是在這個有病的世界上,活得過去的好方法。
但她思考一會兒,說:“那個殺手從來沒有失過手,所以你不用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