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衣服上的草屑:“暫時沒有啦,我得到處去看看才知道喜歡哪,去美國讀書是因為它學歷含金量比較高,哪裡都認。”
除了美國,她還想要去歐洲,還有隔壁國家看看。
“不過,反正不會是日本啦。”她說。
“為什麼?”傑看著遠處的落葉,像只是隨口一問。
“已經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再待下去感覺會很無聊欸,你不覺得嗎?”
“……”
和到處尋找歸屬的他不一樣,翠子似乎就是要一件件拋掉所有的束縛和關系。
“還好吧。”他說。
然後話題停止,樹林裡只有風吹過葉子的沙沙響聲,兩個人都安靜地靠著樹,氛圍有些許陰沉。
靠近傑的那側,肩膀涼涼的,有點不對勁。
翠子走到傑面前,牽住他的手,兩隻手都是。傑低頭看著她,挑了下眉,就沒了動作,手也沒有回握。
他眼睛半闔著,似乎有些犯困,像是一本即將合上的書。於是翠子把他翻開,指尖觸及書頁的褶皺,帶著深深的探究。
“你不高興嗎?”她問。
“嗯?”他沒有承認。
“大拇指指腹可以摸出心跳。”
她捏住傑的拇指,眼睛直勾勾望著他,透過兩人的面板,指尖傳來平穩的跳動。
“之前牽手,你會很緊張,但現在像是靜息心率?是平靜的不高興?沒有很悲傷,也沒有很緊張。”
是因為她說不想回到日本嗎?
指腹之間驟然一空,她低頭,傑的拇指按向她的掌心,其他手指與她交織,指尖扣住手背。
拇指摩挲掌心,有著奇異的暖意,然後捏緊按壓,將手指撐開,帶來稍許鈍痛。
額頭一陣溫熱,他們額頭相抵。
五官放大,近得看不清,傑的眼珠不像是寶石的清透,而是玉的濁,像是紫色的霧或是絮。
“所以,你會留下來嗎?”傑問。
不會。
但不知怎麼,實話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總覺得說出來會有不好的後果,在害怕什麼,她又受到奇怪的操控,像是靈魂偷偷把她賣了。
她說:“呃,如果你高興的話?”
傑慢慢側過頭,面頰貼住她的面頰。
啊啊啊啊——
當時為什麼會說謊啊?簡直像是受到了催眠暗示!
有可能!
時間已經過去兩天,她正在蘭家裡,大力捶沙發抱枕,後悔當初的心口不一。
還有,那個奇怪的面頰貼是什麼啊,是在學歐美人社交嗎?
難不成傑喜歡她?不對啊,喜歡就要親親嘛!電影裡都那樣!貼面禮是什麼啦!
大概是像小貓小狗的分離焦慮?這兩天她查了資料,大部分哺乳動物,都會透過貼貼來表示關繫好,或增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