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修仙這件小事26
選拔大會在一場鬧劇後終於得以順利結束，眾甫門和抱樸門均有些灰頭土臉的，又互看不順眼，一挑選完門內弟子立刻整隊離開，開局盛大的選拔會草草收場，引人唏噓。
與丟盡臉面的兩門不同，全程置身事外的玄鑒門與最後關頭穩住局面的滄濯派都不急著離開太陰大陸，五年才橫渡東海來一趟，不少人是身負師門任務的，湘均三人卻是正相反，他們任務做完了但因為新交的朋友不願離開。
“還沒找到蘇姐姐嗎？會不會出事啊，眾甫門那群人那麼小氣，萬一……”
“靈均，不可妄言。”湘均嘆了口氣，“落蕊那天當眾消失時我就在她身邊，沒有察覺到一點痕跡，我相信她肯定有自保的本事。”
“那現在怎麼辦？就這麼幹等著？”
“傳音符上次用掉了我還沒給她新的，再等兩天吧，如果實在聯系不上……”湘均沉吟片刻道：“玄鑒門那邊說是還要再待一個月，我會留封信拜託他們轉交的。”
若是這樣也錯過，那隻能說時候未到，隨緣吧。
被三人惦念的蘇落蕊其實距離選拔大會並不遠，那天她帶著小雪豹躲進洞府後便發現馳騖出去一趟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似的，終於突破了許久沒有動靜的屏障，徹底開啟了轉換期。
也因此，蘇落蕊陡然明白過來，洞府內靈氣再濃鬱也不是孕育馳騖的世界，洞府內隔離或削弱了一部分世界規則，使得馳騖遲遲無法突破金丹期。
既然找到了緣由，蘇落蕊便在距離選拔大會不遠的山谷裡尋到了一處僻靜之所，搭建好遮掩氣息的法陣，在一旁為馳騖護法。
整整三天，蘇落蕊不分晝夜地守在小雪豹身旁，眼睜睜地看著馳騖從咬牙忍耐到痛苦打滾，再到嗚咽哀鳴，最後連嗓音都喊啞了，全身灰白色的柔軟絨毛一點點脫落，身形一寸一寸地抽長，她彷彿能聽到骨骼扯斷後重塑的‘喀嚓’聲，以及尾骨斷裂時馳騖心髒驟停的瞬間。
然而化形的過程外人幫不上忙，是每一隻妖修必經的道路，被無數修士們羨豔的所謂得天獨厚的種族天賦背後，往往是與鮮亮外表不符的狼狽。
第四天清晨，夏日明媚的陽光透過枝繁葉茂的山林散落谷底，汩汩的溪流沿著蘇落蕊盤坐的大石邊緩緩彙入不遠處的水潭，大石旁趴著一具披著塊棉布的人形生物，四周滿是絨毛和鮮血，光線似乎格外青睞他灰白相間的柔順長發，久久不願離開。
“唔，”大約是腦袋被烤得越來越燙，灰白色長發的主人終於清醒過來：“蘇蘇……”
馳騖剛開口就下意識喊這個自己默唸無數遍的名字，隨著意識清醒無數被遺忘的混亂記憶接踵而至，讓他頓時卡了殼，馳騖扶著腦袋緩緩坐起身，聽到他呼喚的蘇落蕊也適時回頭，恰好望見已化形為少年的雪豹妖一臉茫然又依賴的模樣。
她柔和了疲憊的面容，轉過身摸了摸少年被曬得發燙的腦袋，“好些了嗎？”
馳騖青藍色的瞳孔在人身上顯得分外冰冷又詭異，再加上過於精緻的外貌和一頭灰白色的長發，一眼就能辨出其妖修的身份。
接收完所有記憶的馳騖神色十分陰冷，“我沒事。”發覺自己的冷臉可能會嚇到蘇落蕊，他連忙補充道：“蘇蘇，他們毀了我的族地，殺了我的族人，我得報仇！”
早已猜到大概情況的蘇落蕊點頭贊同：“冤有頭債有主，只要我們馳騖不濫殺無辜，怎麼報仇都可以。”
她拿出準備好的衣物遞給馳騖：“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一如蘇落蕊猜測得那樣，馳騖所在的妖族領地被人類修士毀於一旦，族人們四散而逃，長老為了保下幼崽分批將他們交由妖獸護送出去，自己帶著剩餘族人吸引火力。
馳騖因化形關鍵期被打斷反噬嚴重，若非有蘇落蕊相助，它不是被其他妖獸當做大補藥吃了；就是得慢慢養傷，沒有洞府濃鬱靈氣的滋養和庇護，怕是十年八年都無法化形。
“知道那些人類修士是哪個門派的嗎？”
馳騖前些天也見識到了各大小門派的服飾、旗幟和功法特性，對比著記憶裡的仇人：“是玄牝門，主要隊伍是他們，還有一些其他門派的，新成派、弗君門……還有玄鑒門！其中最厲害的那個就是玄鑒門，我記得他腰間儲物袋上繡的門標。”
“不錯，那就一個個找上門去。”蘇落蕊想著上一世同樣因為齷齪原因被原身滅門的玄牝門，心道：果然縱容門下作惡的門派該當如此下場。
就在蘇落蕊準備幫馳騖籌劃著複仇時，對方卻搖了搖頭：“蘇蘇，這是我們妖族的事情，不該牽連你進來。”
“你要去找自己的族人？”
馳騖頓了頓，青藍色的眼眸中滿是不捨：“我不想離開你，可是妖族有妖族的複仇方式，我也想憑借自己的力量去複仇，蘇蘇，等我報完仇你還願意收留我嗎？”
蘇落蕊抬手撫摸著少年微微上挑的眼角，良久才道：“只要你還願意回來。”
然而馳騖卻皺了眉，“蘇蘇你說得好勉強哦，是不是我離開久了你就不準備認我了？不行，我們還是先簽個契約吧，你上次說等我化形了就和我簽的！”
“嗯？”蘇落蕊哭笑不得：“我是說等你成年化形後再說契約的事，不是化形了就和你簽吧。”
“一樣一樣啊，蘇蘇我們簽契約吧，你想簽主僕的還是本命的，我們簽本命契約吧，主僕契約你還能繫結其他妖修，我就不是最特殊的了！”
主僕契約則是主人方對奴僕方絕對掌控的契約，根據主導方能力的大小可以簽約多次，僕人死了或被舍棄了對主人完全沒有影響；而本命契約是雙方同生共死的契約，一次只能繫結一對，具有排他性，其簽訂和解除都需要十分慎重。
“你現在已是元嬰期，和我簽契約不劃算。”
妖修的起點往往比人類修士更高，所以幾乎沒有成年妖修願意主動與修士簽訂契約，這才使得後者不得不想盡辦法偷走妖修幼崽強行繫結，而高階妖修的蛋更是黑市裡最搶手的貨物，男主隋容就曾陰差陽錯下拍下了一顆鳳凰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