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女尊之雲程萬裡23
“四皇女府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連累紀家，她未來有很長一段時間要自顧不暇了……”
暮瑟並非妄言，她帶領百川鏢局南下兩個月去時著急趕路，回來就無鏢一身輕了，也有了更多四處打探的自由。
四皇女萬俟淺的救災治水隊伍一直是暮瑟關注的重心，尤其在試探到對方是重生的之後，很多對萬俟淺心理行為上的推測都要轉變方向。
比如，如果萬俟淺沒有重生，她參與這次救災治水就很可能從中牟利、結黨營私，來為她的奪嫡之路新增更多籌碼；
而當她重生後，已經掌控朝堂八年、將整個大丘看作是自己掌中物的萬俟淺可能對待救災官員更加嚴苛，也可能拿錢拿得越發理所當然——“反正這些早晚都是朕的”，心態上千差萬別。
暮瑟一路上打聽到的情況來看，萬俟淺運用她擅長的權衡手段挑選了三名家世背景有沖突的下屬，分別管理賑災物資、賬目監督和軍隊，以達到互相制衡的目的，而她自己則舒舒服服地找了個遠離災區的城主府，等著屬下每日的彙報，一如前世上朝理政一般。
如果萬俟淺還是皇帝，這手權衡之術似乎也沒什麼大錯，可如今她是女皇派下來的實幹官員，經手的官銀萬兩之巨，僅僅依靠制衡之道是無法阻攔他人貪婪行徑的，“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在她滿以為三個屬下針鋒相對、互相監督之時，這三人私底下早已結成短期同盟，一個轉移大批賑災官銀、一個做假賬以次充好、一個帶兵威嚇所有試圖告狀的官吏貧民，可謂是默契十足。
暮瑟返程的路上收集了不少罪證，本來打算這趟押鏢交好鎮南王府後經由她們的渠道遞交聖聽，可鎮南王世女不是個好相與的，算計太過反失了誠信，暮瑟不敢茍同。
好在三皇女那邊算是建立了聯系，暮瑟只需坐等對方上門即可。
與此同時，暮瑟在途中遭遇了不少因災落草為寇的土匪窩，打殘了幾個毫無底線的，救濟了一些迫不得已的，還剩幾個當家人能力人品都不錯的，暮瑟將洞府內積存已久的部分糧食和藥材分配給她們，交由她們去救治收留那些災民，只要求她們在適當的時候出來震懾一下不作為的‘欽差大人’。
救災救到災民起義，萬俟淺怕是很長一段時間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萬俟淺回京途中會遇到什麼，暮瑟心知肚明，只是不方便說與杜繁會聽，但後者從來就是個聰慧敏銳的，聞言若有所思地盯著灶下的爐火，將其緩緩熄滅。
“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我會詐死脫身？”
杜繁會手腳麻利地涮幹淨大鍋，把燒開的水倒進茶壺和盆裡遞給暮瑟，語出驚人道：“是因為你的身份也是假的嗎？”
暮瑟訝異的挑了下眉，手上平穩地接過水盆和茶壺，“怎麼這麼說？”
杜繁會跟隨暮瑟回到之前的屋裡，斟酌道：“直覺？你這樣原來從未聽過的厲害人物突然出現在京都，好像誰也不知道你的過去，難道不奇怪嗎？”
“確實奇怪。”暮瑟笑了笑，昏黃的燈光將她眼上疤痕映照得有幾分猙獰，“說不定我是個朝廷逃犯，改頭換面來到京都複仇，有句話不是說，‘大隱隱於市’嘛！”
“你真有仇要報嗎？我可以幫忙。”
暮瑟被男人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你這話說的就像你殺人我給你遞刀一樣。小杜，即便我救過你，你也還是你自己，不應該為了恩情變成別人手中的刀，失去自我。”
杜繁會怔怔盯著女子良久，久到她臉上猙獰的疤痕都變得生動好看起來，男子俊秀的眉眼彎了彎，“我明白了，所以你的身份確實是假的，對不對？”
從頭到尾暮瑟都沒有否認假身份，杜繁會自然聽出來了，“那你能幫我弄個新身份嗎？我可以留在百川鏢局幫你賺錢！”
“還是男扮女裝？”
杜繁會沉吟片刻，“如果我不想扮成女人，別人會認出來嗎？”畢竟這不是外出兩個月女裝更方便的時候，而是關乎他下半生過活的身份，他不想憋屈地總是假扮女人。
暮瑟仔仔細細地打量男子的臉型和五官，“曬黑點、眉毛修一修，再給你點顆痣，頭兩年在京城活動還是要帶帷帽。”
至於戶籍資料，災情頻發的古代社會倒是不難弄，根本無需暮瑟造假。
三皇女萬俟淳在獵場遭遇刺客襲擊已過去兩天，本應陪著女皇鑾駕一同返京的大皇女和三皇女，均是迫不及待地先一步快馬回宮，丟下一大堆爛攤子給她們的母皇，比如調查刺客來歷。
然而，無論是滿朝文武還是與兩位皇女有過節的二皇女等人，此時都沒有對她們逾越的行為多加指責，只因三皇女終於找到了尋覓已久的藍都貝母！
有了藍都貝母，就意味著君後解藥最後的一味藥材齊全了，君後有望徹底擺脫毒藥的折磨，這是皇室上下最大的祈盼，誰也不會在此刻阻攔兩位孝順的皇女。
三皇女懷抱著珍貴的藥材沖進皇宮太醫院，一群大夫不眠不休地製作出瞭解毒的藥丸，立刻送去了君後寢宮。
第三天，當女皇鑾駕正式回宮之際，君後成功解毒的好訊息傳遍了整個後宮，聖上大喜，罷朝一日，大赦天下！
而這三天裡，幾位皇子有人歡喜，就有人煩躁，除了向來與君後一派不對付的二皇女強顏歡笑地祝福外，遠在災區的四皇女府中也禍事不斷，先是兩位主子不在京時四皇女府突發大火，據說燒死了一個人，再是四皇女正君回府後有平民鬧上衙門，說是自家女婿被皇女府強搶入府，至今未歸。
京都人最是愛看熱鬧，尤其是皇家秘聞，一時間茶館酒樓裡圍繞這兩樁奇事逸聞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四皇女強逼鰥夫做侍，對方抵死不從被活活燒死”的傳言甚囂塵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