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女尊之雲程萬裡10
暮瑟尚不知曉上輩子害死原主的兩名禍首不僅都重生了、彼此相認了，還在一番‘友好協商’後決定暫且聯手，先一起找到沈暮瑟這枚關鍵棋子再說。
她在城內找了幾個機靈的半大少女，讓她們幫忙盯著點顧府和沈府，定時向她彙報；而那些皇子府邸她是萬萬不好讓這些人去盯梢的，她們自己也沒這膽子和能力。
暮瑟趁著天色尚早匆匆渡過洛水回到外郭城，她得去紀家人那裡瞧一瞧，之前不知道便罷了，知道救下自己給別人帶來了麻煩怎麼也要去看看。
她先回了趟客棧，重新換了套更低廉的粗布麻衣，給自己這些天泡靈泉水養出來的好面板畫糙一點、黑一點，再添一條橫在右眼角和眉毛之間的疤痕，腰間掛著用布條裹著的長棍——京都內除了貴族、士兵和特殊群體，不允許平民攜帶刀具武器上街。
確定從頭到腳沒有破綻，就算親媽來也認不出，暮瑟這才偷偷溜出客棧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從洛水河畔一路朝著陶化坊方向前行，臨近坊市的街口處有不少人圍堵在一起，眾人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而被圍在中間的是幾個身形高大的女子和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我就說這紀家大女婿不安分吧，瞧瞧！前幾天藏女人剛被人找上門，現在又有地痞無賴過來糾纏不清的！”
“也就是京都，換個小地方這鰥夫絕對要浸豬籠的！”
“可不是！一個鰥夫出來拋頭露面做生意像什麼話？何況紀家老小又不是攔著不讓他再嫁，現在搞出醜事反而連累紀家名聲，太自私了！”
“哎？你們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端午人家來送粽子時你們還說杜氏起早貪黑地供養紀家一老一小是個有良心的，現在有人欺負上門不幫一把就算了，怎麼還落井下石起來？”
“你別胡說，什麼叫落井下石！我們以前也不知道姓杜的這麼不檢點，要不然哪裡會收他的粽子！也不怕染了晦氣！”
“那我們就不管了？我感覺這幾個地痞流氓真會做出不好的事情來，要不叫下衙役吧？”
“管什麼管，就你事兒多~紀家公不是在呢麼！”
……
陶化坊及其周邊的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看熱鬧，卻沒一個人因紀家面攤被地痞無賴找茬而上前幫忙，如果換成以前街坊四鄰不會如此漠視，可紀家鰥夫把女人藏家裡的流言甚囂塵上，實在讓鄰居們避之不及，誰知道這群流氓是不是人家主動招惹來的？
流言傳播的主力有不少是平日就與杜氏有齟齬的，尤其是幾個看不慣他一個鰥夫擺攤賺錢，在坊間頗得賢名還憑著一張俏臉勾搭自家婆娘的，那簡直是趁機把人往死裡踩！
暮瑟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現下也顧不得什麼曲線報恩了，她稍稍後退幾步，猛地一腳踩在旁邊的牆壁上飛身而起，“住手！”
她抽出長棍狠狠朝著那隻企圖拉扯男人的手打去，連內力都沒用上就打得對方嗷嗷直叫，她手下不停，對著幾個神色猥瑣的流氓就是一人一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裡可是京都洛城，你們這群人還想當街搶劫良家官人不成？”
那些人捂著被打的傷口這才看清來人的模樣，粗俗！兇悍！比她們還像流氓……幾人暗暗對視一眼，別是惹到什麼幫派土匪的老大了吧？
幾人裡最滑頭的一人連忙上前喊冤：“這鰥夫在我們地盤上擺攤好些時日了，我們不過收些攤位費，他不願交就罷了連碗麵都不給我們下，實在不知好歹，這位大俠你盡可問問街坊鄰居，我們可沒有搶劫他們！”
“是啊是啊，她們就是想吃碗麵……”一個中年男人扯著嗓子就要幫腔，但見四周瞧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便漸漸收了話語，不敢再亂喊。
街坊四鄰不願幫名聲有損的杜繁會，但更不待見這些地痞流氓，這時候誰站隊誰傻！
杜繁會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女子，隱約覺得背影有些眼熟，可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回身將跌倒的公公扶到椅子上坐穩，這才站出來解釋道：“我們一直有按時交付攤位費，可從三天前開始攤位費不僅連漲了三倍，還只針對我們一家，我不服氣和她們理論，可她們不僅出言汙穢還說要讓我賣身抵債，真是可笑！大不了我們紀家就不擺攤子了，沒攤子就不需要繳費，哪來的什麼債務需要我一介良民賣身去償還？”
“這話可是你說的！有種你就別擺攤子，你擺一天我們便來鬧一天！”
“你說不擺就不擺？我換個坊市擺你能奈我何？”杜繁會把手中的抹布一甩，冷笑道：“呵！這裡可是京都洛城、天子腳下！把我惹急了帶上狀紙一頭撞死在順天府尹的門前，我讓你們主子吃不了兜著走！”
“你！你敢！”
“夠了！”暮瑟聽得直皺眉頭，雙方話語間似乎另有隱情，若是再吵下去怕是會牽連出其他事，她轉著手裡的長棍不耐煩道：“沒想到京都洛城的風氣如此之差，一群男男女女圍觀老人鰥夫受到欺淩毫無作為，幾個地痞流氓堂而皇之地揚言要每天來騷擾店家，真是不知所謂！”
“我看這京都還不如我們鄉野，有什麼問題打一頓就好了！一頓不夠就再打一頓！”暮瑟揚起長棍就朝幾個流氓揮去，嚇得她們落荒而逃，連放狠話都來不及，而圍觀群眾則被懟得面紅耳赤匆匆散場。
不一會兒，人流擁堵的街口恢複了順暢，現場僅留下三兩個拖拖拉拉不願遠離的八卦人士，臉皮厚的非要看個明白，這突然出現的兇悍女人不會是小鰥夫的老相好吧？不然幹嘛好心給人解圍？
那些幾乎不加掩飾的惡意洶湧地朝杜繁會襲去，男子緊咬著牙根將滿腔的憤懣壓在心底，後怕的情緒漫上心頭，可他不敢哭，眼淚一掉勾引女人的罪名又要加上一條。
“謝謝這位……不知大俠如何稱呼？”
暮瑟收起長棍，利落地後退一步向杜繁會抱了抱拳，“舉手之勞不必介懷，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