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瑟察覺到後背的傷口基本痊癒,體內渾厚的內力也因洞府充盈的靈氣而愈發精純,打定主意以後每天來洞府修煉。
她用內力蒸幹長發上多餘的水分,隨手束起,穿上內衣拿著一袋剪碎的銀子閃出洞府。
“舒服!”
暮瑟抻了抻腰,她讓店小二將髒衣服和涼透的水拿出去,又塞了幾塊碎銀讓她備些酒菜端上來,不知不覺已到了正午。
接下來幾天,暮瑟白天打扮的像普通女子般遊走在外郭城的大街小巷裡,傍晚回到客棧叫幾壇酒把房門一拴似要一醉方休,實則喬裝打扮後趁宵禁前渡過洛水進入皇城,調查烏氏栽贓陷害的罪證。
沈樵侍君自縊、沈暮瑟被趕出家門沒過去幾天,很多證據都未被掩蓋,再加上陰謀得逞後的鬆懈,正是查證的最佳時期。
暮瑟仗著自己武藝高強夜半悄悄潛回沈家府邸,兼之洞府常備的迷藥,讓她的行動如虎添翼,沒多久她就找齊證據,以及烏氏咬死沈暮瑟的緣由。
烏氏未滿十歲的小女兒患了小兒癲癇,俗稱羊癲瘋,第一次發病時身邊只有烏氏在,他擔心這種病會影響女兒繼承爵位,死死瞞住了。
烏氏母親那邊的小舅舅曾患過這類病症,很可能是遺傳因素導致的,烏氏小時候見過羊癲瘋發病的可怕,也目睹過母親她們冷漠嫌惡的眼神,生怕女兒以後變成小舅舅那般被家族放棄只能待在別院的廢子。
她偷偷讓人在外熬好藥捏成藥丸帶回來給女兒服用,抑制病情,好在女兒發病週期長,一個月都不一定發作一回,以致侯府除了他的大兒子和親信無人知曉此事。
然而沈暮瑟的回歸打破了烏氏極力維護的平靜,看著健康活潑的繼子每日在眼前晃悠,他難以控制自己心態的失衡。
失去了健康、疼愛和爵位的小女兒會有怎樣的未來,烏氏不敢想象,他決不允許有人搶走屬於自己女兒的東西!
烏氏和顧家聯手策劃了沈暮瑟的醜聞,可沒想到的是,即使侍君受辱自縊,沈樵也不過打了沈暮瑟一頓,壓根沒有要放棄她的樣子,這讓烏氏更慌了,他不明白究竟是沈樵對侍君太過冷血、對大女兒給予厚望,還是發現了此事的疑點沒有全信。
無論哪一種,對烏氏來說都不是好事,他決定一鼓作氣趕走沈暮瑟。
大約是臨時起意,烏氏謀劃的並不周全,想到的也是“發狂”這種對映內心恐懼的理由,可從效果來看,離間沈家母女的目的至少達到了。
烏氏在事後捋順了思路,發現“發狂”這一藉口倒不失為一個突破口,如果大女兒發了狂,小女兒自然也可以,這是沈家的問題與個體無關,既然兩個繼承人都有病,那選擇自小看大、發病率低的孩子才是最優解。
暮瑟透過各種細節給烏氏的行為和心理進行側寫,結合上一世烏氏沒有在這方面再下狠手,二妹的癲癇很可能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甚至在長大後痊癒了,畢竟小兒癲癇被完全控制的機率很高。
孩子病好了,烏氏的恐懼自然也消弭了,不再需要急迫打壓另一個人來填補自身的不安全感。
可憐,也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