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公主殿下要休夫38
“因為皇姐她自己有心那個位置啊！”
不等暮瑟回應，皇後下意識反駁道：“怎麼可能！巳兒你不要胡說，你皇姐是女子怎麼可能......”
“母後，這話您應該對皇姐說，她的野心可大著呢！”
皇後迷茫的目光在兩個孩子之間來回打量，見暮瑟一臉平靜地沒有否認，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疾言厲色地呵斥道：“濮陽暮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還記得自己是一個女人嗎？！本宮不要求你溫良賢淑、三從四德，但這般離經叛道、有違人倫的念頭你想都不該想！若是讓陛下知道，我們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別以為你現在手裡握有兵權、又藉此參了政就能夠肖想那個位置了，從古至今多少王朝更疊，從未有女子做…總之，你給本宮徹底斷了這個心思，全力輔佐你的親弟弟，聽到沒有？！”
一旦涉及到親生兒子的利益，上一刻還心虛理虧的皇後娘娘瞬間就能翻臉，天大地大沒有她兒子大，誰也不能侵犯兒子的利益，親女兒也不行！
“皇姐，你就好好聽母後的話吧，你一介女子，父皇能容忍你掌兵參政已是難得，你不該貪得無厭。”
濮陽朝巳驕傲地揚起下巴，第一次用輕蔑的眼神俯視著總壓在自己頭上的皇姐，性別帶來的天然優勢讓他理所當然認為自己比濮陽暮瑟高上一等，母親偏心兒子也是天經地義。
社會背景、家庭教育、輿論環境都在告訴濮陽朝巳：“你是男孩、你是皇子，你生而高貴。”
暮瑟靜靜品味著這對母子幾乎要凝為實質的惡意，她無聲地笑了，不用窺心技能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的想法——
利用她、壓迫她、榨幹她！將她身上每一滴鮮血都吸得幹幹淨淨，以滋養他們腐朽骯髒的、沒有靈魂的軀殼。
一如他們曾對原主做的那樣，需要時讓她去戰場廝殺，不需要時強迫她上交兵權，再用婚姻為他們鋪路，原主的每一分每一寸都他們細細斟酌、品評，以便物盡其用。
她依循原身的殘念而對龔氏僅存的那一點期待，頃刻間土崩瓦解，暮瑟眯起雙眼笑道：“母後和小弟說笑了，本殿哪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眼見著他們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方才慢悠悠地繼續道：“小弟有一句話說的不錯，本殿確實從未想過要支援他，本殿怎麼可能會去輔佐一個連基本形勢都看不清、好高騖遠的蠢貨？”
暮瑟瞧著母子二人勃然變色的神情，不禁大笑出聲，“哈哈哈是誰給你們的底氣認為本殿會對你們予取予求？龔家軍是外祖親自交到我手中，也是我抱著必死的決心重新奪回兵權，這些從頭到尾和你們有什麼關系？你們哪兒來的臉要求本殿去支援一個處處不如我的人？”
“與其想得美，不如認清現實，老實本分地過下半輩子，本殿會念在你們是我血親的份上，保你們一生榮華富貴。”
暮瑟說完看也不看這對母子，三兩步跨出殿門揚長而去。
“殿下，您怎麼突然想起來埋汰他們了？”青虹小跑著跟上自家公主的腳步，有些疑惑道：“您不是一直懶得理他們嗎？說是夏蟲不可語冰。”
暮瑟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色，答非所問道：“又要下雪了，北方的冬天太難熬了，等兩年我們去南方過冬吧。”
“啊？”青虹一臉懵逼地點點頭，“殿下高興就好。”
暮瑟滿意地攏緊大氅，快步往禦書房走去。
想要繼續糊弄這對母子有的是辦法，暮瑟當然不會無的放矢，經過半年來對朝堂的進一步瞭解，暮瑟明白手中的底牌尚不足以達成所願，或者說還不夠穩妥。
她還需要時間，更多的時間。
既然皇後母子滿心滿眼只想著如何壓榨自己，那她不如反過來利用他們——今天來的所有誥命夫人和後妃都會看出安國公主和皇後母子生了嫌隙，繼而會有眼線無意透露出皇後逼安國公主輔佐教導三皇子被拒，公主放話“不想支援蠢貨”而激怒了皇後娘娘，母女倆不歡而散。
無論得到訊息的各方勢力，認為這是來自正宮的障眼法，還是信了七八分猜測公主會選擇站隊哪一邊，又或是覺得公主傲慢自大誰也不服，恨不得向陛下參一本，只要把這潭水攪得越來越渾，讓各方勢力或忌憚、或拉攏、或觀望，不至於團結一致地對付自己，她就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喲~這不是我們的安國公主嘛，這麼早就來和皇後娘娘請安啊！”
暮瑟步子邁得又大又快，對方矯揉婉轉的聲音還未落地她就已走出好幾步，聞聲不由回過頭望去，一道聖誕樹般掛滿金銀珠寶的身影映入眼簾，她拱拱手道：“貴妃娘娘萬福。”
貴妃馬氏出身闞州馬家，按理說應該是一位德容兼備的世家貴女，可她並非出自本家嫡系，而是旁系的一名庶女，當年濮陽宏只是前朝一名文官，因與龔大將軍之女聯姻才有了些許聲望，繼而被闞州馬家看中，當做‘潛力股’給安排了一位家族庶女做貴妾。
所謂“廣撒網,多斂魚,擇優而從之”就是這個道理。
在當時來看，濮陽宏能得到闞州馬家的賞識並抬進來一名世家貴妾，是非常得意的，而馬家這一番舉動也促成了幾年後北騫朱氏相同的選擇。
雖說庶女的資質並非就比嫡女差，但庶女從小得到的資源註定不如嫡女，因而其心性、眼界和氣度往往就會與後者天差地別，造成世家嫡女百家求的盛況。
然而運氣這東西誰也說不準，貴妃馬氏因庶女的身份被主母配給一個身份地位遠遠不如本家的男人，卻不料這男人多年後成了帝王，而她不僅冊封為貴妃，還有皇長子傍身，哪怕曾經的主母再不甘心，試圖塞妹妹們進宮分寵，也不敢動搖她貴妃娘娘的地位。
主母曾嘲諷她“小人得志”，貴妃則不以為意，她寧願做得志的小人也不要做失意的君子，她就是喜歡把以前得不到的金銀珠寶戴滿全身，她就是囂張跋扈任性妄為，不服憋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