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成祖掙脫開兒子悄悄按在他脈搏上的手，冷淡道：“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二皇子一呆，父皇這力氣可不像是迴光返照，他頓時驚起滿頭冷汗，“兒、兒臣……”
“皇後帶著你兒子滾回翊坤宮待著，沒有朕的吩咐不許踏出宮門半步！”荀成祖臉上密密麻麻的水皰此時看在皇後二人眼裡彷彿猙獰的鬼面般可怕，皇後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她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不！陛下我們是來關心您病情的，您不能這麼做！”
“邵德興，給朕把人拖下去。”
“喏！”
待到送走皇後二人，邵公公滿臉喜氣地回來卻發現內殿的氣氛十分古怪，太醫院眾人滿臉探究地緊盯著董大夫，荀成祖看向後者的眼神也不像是感激，反倒是在壓抑著什麼，邵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董大夫，陛下的天花這是徹底好了嗎？”
董珍的臉色同樣難看，她之前為荀成祖紮完針後皇上勉強恢複了些許意識，恰好聽到了殿外三人的對話，荀成祖明白自己必須在皇後等人面前撐住，否則只能任人魚肉。
這般極端的情境中，荀成祖想到了董珍的神水，就算後者解釋過是些提神醒腦的藥水，但將死之人總是會對奇跡報以希望，“你盡管用，無論結果如何朕不會治你的罪。”他如是說道。
董珍無法，只好將靈泉水一點點喂給荀成祖，結果荀成祖服用後不但恢複了精神，一把脈，病情竟是大好！
本來是好事，可這異乎尋常的效果卻無異於粉碎了董珍此前的謊言——神水真的是神水！
更讓眾人惱怒的是，董珍明明擁有神水卻一直不肯給陛下使用，還要陛下親自懇求才拿出來，她是何居心？
“陛下，這藥水民女白天給其他病患嘗試過，當時張太醫也在場，他可以作證。”
被點名的張太醫這才反應過來，“哦對！你拿的瓷瓶裡裝的就是神水啊！可為什麼當時對那個病人沒什麼作用？”
董珍斟酌道：“民女當時為了驗證這藥水的功效，是空口給那人服用的，我們二人診脈後確定藥水只能短暫延緩病情，並不能治癒病情，所以民女才一直沒有再使用藥水。
“現下想來那病人貧民出身，長期羸弱的身體尚不足以激發對病毒的抗性，而陛下底子很好，這兩天不間斷地施針喝藥，藥水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是民女以偏概全沒有利用好藥水的特性，差點延誤陛下的病情，請陛下降罪！”
荀成祖緩和了臉色，“董大夫接二連三地救朕於危難，何罪之有？依你之見，神水能否徹底控制住天花？”
“民女必當竭盡所能。”董珍拱手道，她低垂著的眼神中彌漫出一絲涼意，靈泉水居然能治好天花？開什麼玩笑，要是它能治百病董珍那麼多天的實驗不都白做了？
她大概猜到所謂的新型天花病毒是怎麼來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