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反派他娘有點彪29
燾王府雕樑畫棟、美輪美奐,是整個都城除皇宮以外最奢華的建築,其佔地廣闊,內含一座人工湖泊和湖中島,閑暇時可乘坐畫舫遊湖賞玩,頗有意趣。
每年燾王府都會舉辦一次宴會邀請常安的勳貴名仕參加,或賞花或鬥畫,聖上偶爾來了興致也會‘突襲’,以至於燾王府的宴會邀請受到各府的爭相追捧,又因聖上惜才,常常會在微服私訪中看中好苗子招攬或提拔,引得寒門學子也趨之若鶩。
這榮耀若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會被皇帝忌憚,但燾王高琭是聖上一手帶大的同胞兄弟,聖上登基時高琭尚且不滿十歲,與其長子高鎮差不多大,真真是被當做親兒子般教養,卻又比幾個兒子更得聖上親近寵愛。
韓珍在坊間時就聽聞過高琭的種種事跡,他沒有辜負聖上的厚愛,恪守本分,從不參與黨派儲位之爭,一年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吃喝玩樂,寫寫傳記、遊記、散文詩詞,研究美食美景美人,只有皇兄特意派下任務才會親自出手。
高琭是閑散王爺,也是聖上忠心耿耿的純臣。
八年前的除夕夜,好好一場家宴變成各皇子奪嫡的戰場,燾王這樣的閑人也被攪和進去,高琭憤而甩袖離去,連夜坐船直奔翎江以南,打算玩個一年半載再回都城。
結果臨出發前,高琭接到了皇兄的一封密旨和尚方寶劍,令他秘密徹查南方三省私吞稅銀、賑災銀一事,南三省牽扯到大皇子高鎮的母族,到底是他親侄兒,燾王本不打算查得太狠,卻不料還沒到南岸就差點命喪當場!
“當年要不是韓大夫出手,本王恐怕早就沒命了。”
燾王府書房內,高琭十分感慨地嘆道,可惜他的雙眼躲躲閃閃並不敢直視對面的女子,讓這句本應誠懇的感謝略有些變味。
韓珍不明所以,只笑道:“王爺過譽了,即使沒有我也會有其他出色的大夫出手,我不過恰逢其會罷了。”
高琭連忙搖頭,“那毒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本王事後瞭解過,無論是保守治療還是以毒攻毒都會留下餘毒,積年累月下來身體承受不住,本王怕是活不了這麼久!還是韓大夫有本事,敢問……”
“您那次解毒是否也是用了神水?神水可是貴門派的鎮派之寶?”
韓珍沒有立刻回答,她接連熬了幾夜研究靈泉好不容易出洞府補覺就被王府人召喚來,心裡本就憋氣,現下聽到這番質疑她醫術的話愈發不滿,但她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仍笑道:“所謂的‘神水’不過是些提神醒腦的藥水,並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麼厲害,如若得了重病或中毒,還是應當對症下藥。”
高琭大失所望,又覺得理所當然,神水雖在私下裡傳得沸沸揚揚卻也沒有真讓哪位重病之人須臾痊癒的,想來不過是程家搞出的噱頭,可這樣一來,他如何向皇兄交代?
“韓大夫,不瞞你說,這次特意找你過來本是想討些神水進獻給陛下,這神水就算沒有包治百病的功效,當做補品來飲用是否也有奇效呢?”
韓珍疑惑道:“皇宮不缺補品吧?我可以把藥方寫出來,你們找幾個太醫看看就知道,確實不甚稀奇。”她也不廢話,走到桌案前提筆就寫下一張藥方,這是她這些天想到的最符合靈泉兌水後的方子,有清心明目、提神醒腦的作用。
高琭見她如此坦蕩不由暗自唾棄自己小人之心,卻還是下意識接過方子準備讓皇兄試試,萬一有用呢?
韓珍察覺出異樣,微微眯起雙眼,嘴裡卻叱道:“我那外甥女從小被捧慣了,不過一瓶醒神藥水也值當如此寶貝,好在她沒有利用藥水賺錢騙人,否則我難辭其咎。”
程家是沒賺錢,卻比賺錢更會經營,高琭恍然大悟,怪不得程家對神水之事遮遮掩掩從不曾親口承認,原來是玩的這手!人家早就說了神水只贈給有緣人,都是送的難道還能怪人家騙你?何況也並非完全無用啊。
白賺了一圈人脈,程家打的好算盤啊!
自以為想通了所有算計的高琭連連搖頭,又覺得韓大夫此人過於實誠單純,明明可以順著程家所為以提升自己的名氣,在都城徹底站穩,結果他一問竟如實說了!
高琭小心翼翼地覷了韓珍一眼,心髒立馬劇烈的跳動起來,這不正常!他風流半生自認閱女無數,年輕時也曾為一二絕色女子怦然心動過,但這種心髒快要炸裂的‘心動’絕對不正常。
就,就像是有另一個人藏在他身體裡,見到這女子便忍不住破體而出,妄圖侵佔他的意識和身體,最後取而代之!
高琭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猛地往後退後幾步,引來對面女子疑惑的目光,他嚥了咽口水側過臉不去看她,“那個,韓大夫先回去吧,本王會向皇兄說明情況的。”
韓珍挑了挑眉,按下滿心古怪,拱了拱手告辭,然而她剛走到房門口,高琭突然又喊道:“慢著!我差點給忘了!”
年近不惑的燾王爺宛如少年般一驚一乍,他離得韓珍遠遠的,又不得不壓低嗓音道:“皇兄想請韓大夫去給後宮的娘娘們診脈,不知韓大夫可否行個方便?”
好在韓珍聽力敏銳,否則還真聽不清他說什麼,然而聽清了反而更加疑惑,後宮理應配置了不少擅長醫藥的老嚒嚒,太醫院也有婦科聖手,何須她一個民間大夫插手?
“韓氏領旨。”這事兒不好推脫,不如一探究竟。
“那你今晚先在王府住下吧,明兒一早隨本王一同進宮覲見。”
這一趟處處透著古怪,韓珍不動聲色地跟在王府管家身後走進一處僻靜的院落,“韓大夫,委屈您將就一晚,您的丫鬟已經安置在屋內了,院子原本的丫鬟婆子任您使喚,還有什麼要求請盡管說。”
“那是我的女徒弟不是丫鬟,勞煩管家了,你去忙吧。”
“唉,老奴告退。”
韓珍想著只住一晚應當無礙,便讓人給兒子帶了口信,自己和小徒弟安然住下。
傍晚,韓珍簡單用了些晚飯早早睡下,明日還要進宮,荀成祖高瑜和魯國皇帝不同,是位盛世明君,想來也更加不好糊弄,她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
累極的韓珍幾乎沾枕即睡,14歲就已長到一米七的女徒弟姍姍輕手輕腳地給師父蓋好棉被,留了一盞油燈,方才回到西廂房休息。